。
「我是女人。」
撒了一个弥天大谎,我是这么认为的。
放假中的有业游民,没有大的希望,学习植物那样一直在消耗空气,却怎么也不能像植物那样排出有机物。
在很小部分地区或许有用,在很大部分地区对邻居,甚至是邻居的宠物,都没有一点作用。为了让我这么一个死了也完全没关系的人活下来,我撒了谎。
为什么现在要活下来呢,现在不想告诉你。
啊,不知道说成是同类会不会更好一些,比如「我是雌性」。『母』和『雌性』有着印象的差距,『**』与『雌彘』有着决定性的差距,不过——不能依靠它的外形判定它是什么,即便看起来像只野兽,说不定对方也只是只会动的茶壶。
可以成功,本王断言,我选择用『通用语』向对方承认了我是就算有害也能用攸关来修饰自己性命的生物,听懂就能明白,我是这么认为的。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女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方扯开嘴巴让喉咙尽情嚎叫。
「怎么了!?」
虽然遭到毫无犹豫而且带有抹角的否定很是火大,但上钩了无非是万幸。
「哈哈哈哈哈……呜哈哈哈哈……」
对方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已经失去了理性。
我满怀悔恨趁机逃掉了,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
以上,是我导演的幻想。
啊啊啊!居然在紧要时刻胡思乱想了!不要紧张啊!在那家伙的手下都活了如此之久,我一定是上天眷顾的人,我的身体哟,你可以的。
青年干枯的发间已经被汗水润湿得柔顺光亮,纵然内心千变万化,看到天敌的紧张使他不敢多嘴一句。
四肢着地也比青年高出半个身子的巨大黑影踏出了一只看似毛茸茸的前掌,正正的压在了四方地砖的中央,然后又提起另一只,不用说它,青年估计也忘了自己的狡辩。
好烦躁,走到这家面包店附近突然听到了奇怪的声音,这个东西也像夜路上的妖怪那样突然就冒出来了,果然逛街是危险的,生命危险。
怪物没有进一步移动,似乎认为猎物到手后任其打量一下也无妨。
好吧,确实是个妖怪,但我也只是因为这里的噪音和左侧烦人的柔和灯光才要离开的。
青年向后转,因此乳白色地砖也在强大的冲击力下碎裂了。
「咦咦~~!?」
踩碎了!
。
调用中……
。
「咔哈……哈……哈……哈……哈……」
从横跨在上空的大桥的阴影中跑出一只比疲劳的狗喘得还凶的青年。
肺快要掉出来了,满口都是血的味道。太慢了,这也算是『混灵』吗,先不谈区内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但作为杀人于一瞬的怪物,也太缺少锻炼了吧,居然让我逃了那么久。
「……」
『何必回头。』——梵尔果然没有一句是废话。
从虚伪的两步冲刺回到慢跑状态,青年暴露在干道通透的路灯光下,身后的狼形黑色雾状物体没有被同样强烈的白光照亮,就好像所有不知转弯的光都被它吸收了,而从其『眼部』溢出,沿着身体轮廓包裹全身形成薄膜,并在『尾部』挥洒出去的淡蓝色光辉可以清楚辨认。
「呼啊……哈啊……嘶——呼——」
好久不见的愉悦感,第一次超秒到可以停下来喘一下,哈哈……不对,不能停下来。
疲劳的狗甩起了脑袋和舌头,身后动作慢放一般的黑影没有变化,依然缓缓跳出连续的拱桥。
。
调用中……
。
「可……呃……恶……」
道路是如此的笔直,放眼前去是数不尽的十字路口,平坦到会错以为没有贴在星球表面的路可以在逃跑的反方向看见在遥远尽头处,坐落着一块金属银色的巨物,巨物指着上方没有星星,也没有云朵集结的天空。
夹在两边的楼房除了不受规定的住房,审核通过的良性创意外形建筑,和受规定的标记建筑的高矮有一些参差、造型新鲜一点外,更多大同小异的建筑就像是管理者为了让广阔占地中的广场不至于太多而填补上去的,加之没有窗灯,整条街道呈现愚钝思考设计的风格,形如走进寂寞的数据世界,但同时的,也具备数据的世界特有的干净简洁。
『奔跑吧,逃窜吧,我的羔羊,当你四肢酥软而卧倒在地之时,当我的舌头犁过你的肚脐而你只能无力的叫喊之时,今夜的你将会更加鲜嫩可口』
——虽然回忆起了现在看来十分恶心的台词,但我想我看破了后面的家伙。
啊,更累了,微不足道的体力都用在了呼吸上,这样下去,毫无疑问会成为一具没有内伤和外伤的尸体。
「啊……哈啊……」
生于可怕预想而先行的喘息像极了被针管接近的小女孩的尖叫,疲劳的狗如果跑在青年的身旁,也会嘲笑同伴淋过雨一般的狼狈。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办。
—……—
在空气中颠簸的无神双突然眼有了一丝精气。
我为什么而逃跑?
混灵主动『经过』的人类,不,生物都会被夺去被接触区域的灵魂,被伤害过没有死去的人和死去以后又得以『续生』的人回忆起经历,都认为痛苦并没有强烈到无法忍受,如果是为了免受野蛮而激烈的死亡,远离日后无法遗忘的疼痛,那么逃跑没有必要。
但我还拥有的逃跑所要奋斗的挂念,就是一旦作为猎物落入混灵手中,会有接近必然的几率打乱我的计划,颠覆我的决定。
「呼……」
唯一的喘息骤然停止的街道也骤然寂静,青年由慢跑者变为思考者,沿着发丝般粗细的白色支杆所支撑的点点路灯光构成的光路缓行。
就这样死掉是没关系的,死掉比发疯彻底,之后就算真的暴露了我到死都没有做过什么称得上有性格的事情,真的有那么一个两个人来唾骂嘲笑我,也没有关系。而且死的极快的话不会应该不会触发让人头晕目眩的幻听。
「唔——」
不行,死这种事情不能拜托别人,既然决定了要自己做那么就一定要做一次。
「啊——」
不过我是那么认真的人吗。这样的逃不掉已经成了定数的危急状况下,不敢在毫不讲理的上司面前表现出一点坚韧,而对餐厅上错菜等级的小事却抓着店员店主斤斤计较的『下行强势』不是正好应该发挥效用了吗——在强势面前,我可以满口怨言而不受谴责的拿走我逃跑的挂念,并取消我的一切计划。
况且,在一些国家我已经快成年两年了,早就可以淡然把所有的决定当做茶余饭后笑话了,梦想也应该是时候只作为会消失梦想,而不是作为有朝一日会实现的目的而存在。
狼影与目标的距离向咫尺奋斗,目标与完全放弃的距离也奋斗咫尺。
—『自杀商贸』特殊用户死前告知,您的遗产估值87300点,无继承人,将按照您的爱好优先,分配向『Game Center』娱乐创造集团与『my~』会社。您对天阶贡献为『微』,贡献趋势为『低』,且不具备续生资格,您的死亡年龄距离预估死亡年龄为40单位,将带来220单位的生命增值,感谢您参与评估—
无用的知识遵从基本的敬意,写入青年脑海与这个个体的档案总结中。
「嗯!?我什么时候投献的『自杀商贸』……」
青年猛然回头,黑影已经张开看不见尖牙与喉咙的嘴巴向目标扑过去,作为目标的脸已然铺上扭曲的表情,无法描述,老练的屠杀者也许会知道这一幕昙谢。
还是等我再想一想,还没有结束吧……喂,会救我的吧……
身体究竟在此刻反映了不容解释的真实,还是可以剖析的欺瞒,无从得知,会被当事人记住的,是懊悔。违反己意的事情发生,再怎样身怀大义,也难免懊悔。
只可惜青年不是无名之人,有的也不是随意的外号。
「忍住!」
紧随吐字快至难以辨别的声音,反射着明亮光泽的圆盘飞向青年。
「……哦……哇啊——!」
青年的鼻尖在将要被怪物的鼻尖触到之际,后到但转速更快的圆盘把青年向斜后击飞,并且连同黑影鼻尖在内,在转动平面画出分界线,切离了黑影的整个脊背,完全没有减速的圆盘又接着穿过了原本与青年站在同一竖直线上的灯柱,撞击到路对岸上的墙壁中,显出本体,是宽而薄的刀刃。
黑色的下半体弯曲四肢,不得不收回葬送自己的加速,正是因为它突然的冲刺才让运行轨道垂直的两样东西叠加出致命的效果,蓝色的光膜扮演着流失的生命力散入空中。青年在地上翻滚几圈后受摩擦力制动,刚刚睁开的眼睛正对的是又一块金属色。
「咦!咳……胖子……一见面……你就要弄死我吗……」
忍住是什么!?
「哼……比起精神损失费,我牺牲了的巨斩要更贵。」
另一位青年发出了深而短促的笑,直起身扔掉抓着的被灯柱切断后飞过来的半截矩形刀,有着原则般的原因使他没有像青年索要该有的感谢。
飞离的黑色躯体没下落多少就失去了形态,像受到引力,回归到站稳的一半身体,恢复了原本的模样,『眼部』的光源再次点亮,光芒外涌而出。
「我的全部都是你的,所以我可以用身体全额补偿你。」
抱胸变为自我捆缚的青年声音里交杂着复杂的情感。
「く……知道吗?『pika knows』有人说分尸切割一千下左右可以杀死一匹5级。」
无视第698次。
「5级?……那些很贵的……装饰品……和日用品?咦……」
睡眠不足的影响吗。
青年第一次尝试起立没成功,撑在地上等待迷路的方向感回家。
「嗷。」
猛兽看似毛茸茸的爪子拍下,轻吼一声。
喔……
「说这么失礼的话,你看,它都生气了……别怜悯的看着我,pika是全世界最权威的np!」
「把反动实况放在新闻主页进行权力威慑的权威吗,再说,石头都要砍一千下,这个是4级的吧,混灵每级的差距可是比某克特氏的标准还要夸张不知多少倍啊。」
青年放弃爬起来,大概是地面有着可以让人安心躺下的洁净。
「圣殿不反对『自由言论』做得很透彻而已,那么,三千下大概就可以了吧?」
「空虚寂寞的家伙才会去思考自由,还是喜欢voice,音乐是让图文大放光彩的调味料,还有,为什么是三千这个数字。」
「g&t才是这个进步时代的标志与下个发达时代的垫脚石,不然我们还生活在『机械末纪』,那个,兽化形,3级混灵。」
很多孩子在出生的时候就该狠敲一下囟门,这样也许可以避免形成可怜的习惯。
「胖子,只吃没有绿色的东西,全身会充斥脂肪,当然包括脑袋里面。」
但是在条件之下仍沉迷于无条件是不值得同情的。
「不要爬起来辛苦用断掉的怪手拍着别人的肩膀说这种话,我感受不到你的关切。」
「怎么可能看得出来!?谁造成的!?你的手才怪,你全家的手都……」
青年小心的甩动因本能护体而被撞击裂开为两截的小臂。
「嗷呜——!」
被忽略的黑影再次强调自己的存在,也确实得到了一半成效。
都忘了。
这家伙一定是茶壶。
「……」
「……」
另一位青年后脑的小辫子指向左肩。
「我看出你眼中的不是玩笑而是鄙夷,爱人之间至多存在玩笑。」
「不要伏在我背后。」
「偶尔也想亲近一下……和山田君。」
青年顺势把脸侧摆在所伏之处。
「し……不记得了吗,太近了会被击中的。」
无视第699次。
「降临。」
受到身后来的反冲的另一位青年念出短促命令。
黑影压了压前爪,转眼间与新目标的距离缩短到面临的程度,无底的大口在起步前就已张开,喉中蠕动而出的黑暗即将拥抱另一位青年的头颅,在同样的情境下,另一位青年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
一切为被呼唤之物的到来而准备,而一切的范围取决于定义它的智慧。
平静的表情潜藏着高速相机才能捕捉到的动荡,无形的伤口裂开,血,血色从紧贴衣服的背脊内流出,在紧贴背脊的衣服上晕开,暗红光芒交织成的隆起在别人的后背上弓起自己的后背,先脱离红色躯体两侧形成的沾浊的双手压到还陷着自己大部分身躯的背上,在红色的径流两岸打出血的掌印。
另一位青年的皮肤进一步缩水,体内物质献祭给高傲而邪恶的附身者,急速的变化使他站不稳脚步。
人形甩起浸在血河中的长发,双臂用力将自己抽出,如同粗暴的拔下贯穿另一位青年身体的大剑,大量的红光从开在背上的伤痕中喷涌出来,本是明亮的街被矛盾的覆盖了,路灯、黑影、另一位青年都包融进红色里。
这个箱子的位置真是恰到好处,有在窗边看雨的感觉,哈哈哈哈。
人形脚尖触地,封裹着内部的暗红色光膜破裂为一道血幕围绕着呼唤者。
「Flado,在此拜谒。」
少女握着顶入黑影喉咙的暗红刀鞘,低头注视着单膝向前跪下的另一位青年。地面上是四组显眼的抓痕,是黑色的巨物受到蛮力推移的证明。
「啊,还有……」
污染街道的闪光收拢。
「嗯?」
现在探出头也没关系了吧。
「废人君……」
「噗——!喂!」
选错目标的黑影飞到切开金属的灯柱上,坚硬无比的灯柱将它切成两块。
「啊,不对,垃圾请把自己丢到不可回收那一边垃圾。」
说了两次!第二次的恶意很重!
「你在用那张可爱的嘴做什么粗鲁的事,快把它交给我来使用。」
「哼哼……」
由于突然出现的攻击者的心不在焉,再次选错目标的黑影如愿以偿的飞向灯柱的对面,纯积木搭建的标记建筑配套的花坛里,灌木丛穿透了能触及到的部分。少女扎在右侧的长马尾随身体的旋转勒了一下主人的脖子,然后摆在了肩上。
有了发质和容姿,即便是深红色的头发也不觉得不妥……愿俯首为臣的神——『翊芙』,真是……
对人类的失望度又增加了。
「不要学胖子不露齿的笑。」
「现在一点也不胖。准予启刃。」
另一位青年终于站直念出旨意,身上的装备,包括双肩背包的带子、花格子上衣和纯色长裤都显得大了一号,除了被擦得光亮、看上去就很贵重的无框眼镜。
「遵从……主人。」
声音有着比不想掩藏的愠怒更甚的严肃,身着不知哪个古代的优雅服装的少女没有调整方向,手心包紧了武器。
「——赐予,号喊。」
暗红的刀柄与鞘口有了距离,血色的刀身在这缝隙中显现。
抽刀没有发出不可避免的沉闷的摩擦声,而是被起伏不定的,无法辨清具体生物本体的叫喊代替。
每次都是那么恶心,太怪异了,到底是什么神才会有如此厌人的武器……什么神来着。
人都因为常识还在被超越而满面难色。
混灵从花坛中跳向街心,在半空中张开了口,蠕动的黑暗直接从其中爬出,原本的身体变形聚缩,跟随上前方落地的新形态完成新的身体,脚在没有立起的胀大腹部两侧各长出四只后,怪物转过身体面向道路上唯一的人群,作为缓冲而行经的路面已经因为被看不见的压力绽裂而面目全非,空气仿佛也在战栗而显得模模糊糊,偏移在『脸』角落的光源合成一点,显得更加刺眼。
「进化了。」
另一位青年的双眼萦绕着语气所拥有的淡然。
「多余的行为。」
少女多了一些烦躁,无谓的挣扎总是含着烦躁的香味。
「那就是2级混灵的样子?」
「嗯,异形。」
2级混灵,屡屡听闻但从未看见过,体积整体变小了,但扭曲的身体和怪异的构造散发出『绝对危险』的信号的强度不减反增——只能这么缥缈的猜测,不知道到底增强到什么程度,但即便原本战斗力只有个位数,增长之后的量,不是简单的运算就能得到结果的,许许多多没有神翊的城市都因为无力对抗几体甚是1体2级混灵而近乎毁灭,神翊与2级混灵的对抗,也没有在pika video出现过,现在的我,要亲眼目睹以城市为舞台的战斗吗。
「咔呜呜呜呜————」
黑影吹响古怪的战号,举起长着镰刀的两只前肢,向立于所有人前方的少女迅猛突进,六只尖脚每一步都刺进地面深处,但不给人担心与庆幸其就此卡住的闲余,进行下一步准备的脚会立刻把坚硬无比的地质视如泥泞般挑飞。
少女也抬起持刀之手,几泣没能随刀而上的血落了下来,没有摔扁,而是与水银一样,聚成粒粒,以友好的态度侵蚀着路面。
这一动作完成前,扫荡者已经来到了少女面前,以交叉路径挥下击中后足以将只有自己一半高的苗条身体切成四块的双爪,并且没有停下脚步的趋势,打算切开目标后接连乱舞彻底将敌人破碎为满地的肉粕。青年捏紧垃圾桶。
虽然不明白那怪物的声音是怎么发出的,Flado的笑容也完全意义不明。
青年没有必要发出无聊的惊呼,但青年也不能抑止自己的提心吊胆,如果战斗发生一点的差池,毫无疑问的,他将会目睹还没反应到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残忍屠杀。
「嗯?」
少女后撤半步,刚走过头顶的刀瞬间加速前进,以握着的手为圆心旋转。
漆黑的双爪完成交叉,将少女留在前方的左脚两侧的地砖压成粉末,画出血环的笔以刀背打中交叉点,带来的风压阻止了会折弯骨骼的冲击,将就开始下压的黑色叉字受到反制。
思考过程不可捕捉的战斗不会在此结束连贯,少女不可能因为非人的怪物拥有比人的智慧而吃惊停下,只要可以被杀死,怪物会在别的怪物前成为弱者。
旋转的刀远不止如此的力量顶碎了比钢铁坚硬的镰刃,挑起黑色的主体,折弯后腹提起两条后腿刺过来的攻击失去价值,丧失制动能力的怪物即将在敌人的漫视下飞过敌人的头顶。
冲刺再一次葬送它,一连串的对决结束在最先的冲刺还没有停止的时刻,它将要迎接每一次不经思考的行动都有的配套后果。怪物在行动中注入了思考,可惜思考因差距而变得愚蠢。
后撤的半步从容的接受向前的散步的抵消。另一位青年侧身避让。
「啊嗷嗷嗷嗷哦——」
利器切散硬甲的清脆响声被古怪的嚎叫掩盖,黑脚们能够扳下少女头盖骨的收缩突刺攻击失败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下腹长出的硬且粗长的尖刺因引起少女的极度厌恶而成为集中处理的对象,以少女最喜欢的,让刀在手心旋转挥出血色刀扇的方式。
一个切口对应的两个末端都覆盖上不属于混灵的血,血很快开始流动,向切面以下爬去,并推着切面也往下走。离体的部分再没有化成雾回到本体,而是在残留的痉挛结束之前被吞食完毕。
「哇啊!」
又一轮震彻胸腔的叫喊逼迫不习惯噪声的青年成为一个害怕雷声而蹲下的女生。
—啪—
刀鞘与刀镡碰上标示着刀出鞘以来的首次停止,少女站在失去所有的腿在地上挣扎的黑色蜘蛛的身后,也站在血绘的花田外缘。
伴随少女踮起一只脚为支点轻盈旋转,一条又一条的血痕在混灵身上肆意的越爬越长,越长越粗,嘶吼熄灭了距离最近的路灯,仍没有一盏窗灯亮起,在天空尽头集结的乌云看似想要布置更多处刑日的气息。
「啊,好无聊,干脆把废人君也带走吧。」
少女念念着,来到滚停的黑色脑袋旁边,松手任刀头转向地面,压到脑袋的上方,脑袋同身体订婚用的发声器大概被他人食入腹中,一旦停止便不再可寻的吼叫只可通过想象而震撼,昔日脑袋所掌控的身体惨状也如同牙齿切散的水果,并且肉眼可见的腐烂着。
作为三点一线的点之一的青年又恐惧又期待将要发生的自以为会很恶心的景象,看着点之三的少女裹着红色长筒袜的纤细小腿。
在颈上的血爬到下巴之前,光源受到冲击而炸开,其正下方垫着的路面被击陷。少女左手心覆着右手背,右手心覆着刀尾,染红脑袋的乳白细蛇们慵懒的盘绕着,青年好不容易将双眼离开这双鲜艳妆扮的手,却迎来素颜之上的妖媚笑容。
别开玩笑了。
现在的感觉,比小便被人傲慢的打断了还要难受,把我的紧张还给我。
再强的东西还是有比它强更多的存在啊。
红色的少女接近抓着垃圾箱脑袋的青年,路面上只剩一个均匀下沉的坑,甩出的血滴正升腾为看不清的雾气。
「你才是应该被带走,破怪公物罪。」
「十分抱歉,我们是执法者,哼哼……」
说得好,但请别再那么奇怪的笑了。
「啊哈哈,辛苦了呢,Flado。」
「不知不觉已经听废人君说了好多话,还被叫了名字,神格不知要降低多少了。啊,我的力量被什么肮脏的东西夺走了~」
在青年刚以为少女想要接近自己而生蕾欣喜的时候,少女在另一位青年的身边止步。
神格?人格一样的东西吗?你们这些家伙拥有那样的东西吗?况且你的力量被夺走多少都没问题吧!
「有朝一日一定会把肮脏抹满你的嘴唇。」
青年似乎对只在下嘴唇中间涂上鲜红的部分有着特别的执着。
「就算是强大的细菌碰到也会死的哦。」
被夸奖了,被认可了……啊,不不不,没什么好高兴的。
青年嘴角没有上扬太多。
「唉……对了,有重要的事……」
似乎思考了很久的另一位青年开口。
「我也有重要的事想问,才度过大危机不到两轮新番的间隔,区内不应该又出现混灵的。」
「浅显易懂的形容,但我只是刚好路过。」
另一位青年轻描淡写的表示推卸。
「路过以前你究竟干什么去了,堂堂的1%耗费一周去消灭混灵,还让市民被3级混灵追杀,除了联想到区外又出现什么变数,剩下的就是听你的解释了。」
青年潜藏的责备仅是对应推卸。
「你知道是3级混灵?你只问过我2级啊,又是能猜到我的名字的占卜技术吗?」
很多孩子该在出生的时候猛击一下下体,这样也许可以避免形成一些本可划分为可爱的性格。
「Flado……」「蒸发。」
青年想要彻底无视掉另一位青年并邀请余下的少女饮茶,却在意图出门前就受到所有茶都惧怕的命令,他悔恨着,如果自己有携带电话,那么扔掉它就可以得到下一个心跳的任务。
「……得到的通知是西区的『狄卡密特』防御层在1级突然发生的攻势下破洞,放进很多混灵,1级的实力……唉……你在哪里遇到的这一体,才看见你的时候你已经跑很久了吧?该感谢你的努力。」
「哦……」
狄卡密特,被称为玄武的铠甲和真爱的结晶,有玻璃、水晶的外观但价值绝不是前两者可比,因它不移不离的粒子性质,立于世界顶峰的天阶也无法进行加工,只能自行到区外寻找或者高价购买需要的形状,每次想到这里都不得不惊叹覆盖整个天阶的狄卡密特是如何收集到的,其他地区的防御层据报道最大容纳量是两千人。同样由于它的性质,传闻最强大的翊芙也无法破坏狄卡密特,人形的1级虽然不知道到底有多强大,但圣殿始终在刷新讨伐1级的战绩……
「喂?Ondark?」
青年皱起眉,双眼失去焦距。
……即便真的被破坏了,位置在西区的报告又是情报提供者的愚蠢之举,四区之间的『无色海沟』,也就是空间峡谷,将原本四区相邻的圆形都市的每个分区间的距离扩大到了内定性的十七万峩特——外界看来天阶没有变化,海水也不会流入四个空间峡谷,谁告诉过我这是空间技术在现时代的高级应用……不重要,应用时常比本质要难以捉摸……十七万峩特这个距离,又是谁告诉我初级逆光武器所使用的三倍速『光』要跨越的话,需两个字母的时间,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破坏没有容纳上限和具体深度的空间峡谷,正常跨区的办法只有通过传送中心,但我不认为传送中心会让一匹混灵跑到最重要的东区。
情报破绽百出,不是胖子被骗了,就是我又要假装被骗了。
回归现实的青年眼睛里放置着不符合身份的灰暗与失望,开始思考非常用的应对方式。
「就这样死掉了,好可怜。」
少女也在思考后得到结论。
「为什么啊!」
我还刚想为我的推理暗暗自豪一番。
「诶~~废人君的脑细胞在回忆后存活下来了?」
吃惊状。
「你的同情是句尾语吗?我猜错了。」
「大概,死掉了,好可怜。」
「全部都是吗!」
「你没事吧……抱歉啊,我不知道……」
另一位青年也很遗憾。
「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另一位青年才开始反思。
「不……那个……啊哈哈?」
少女接住了青年的上勾拳,似乎把整根舌头的味蕾移植到指背的青年露出可耻的笑容,感受着少女的手心,少女顺便捏坏了手里的东西。
『在**即将发生前或发生中加入进去的可持续性痛苦可以增幅**』——突然回忆起手抄笔记上的话。
「一……一下子也想不起来,受了点惊吓。」
「废人君一定尿裤子了吧,呼呼。」
总算笑得可爱一点了,我就当做是你的隐性天然属性导致你可以堂而皇之的表明不知道我指的是你,况且如果说出来「是Flado让我小便失禁」,预感会在说完之前就会造成我的两个女儿和一个孙女死于重击。
「别和我说话……」
青年同样反思着能够在如此容貌的少女面前说出如此猥亵的话,用不可实现的梦想交换也值得。不明所谓的妄想所打断半截的话实际上十分的令人伤心,少女当然不会在意。
「废、人、君会不会把自己是蜚蠊这件事都忘了吧?现在告诉你,你是蜚蠊哦。」
「没必要特地用这种古生物的学名,我脑袋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人的记忆。还有,我到底是多少种东西的聚合体啊?」
有些违和感,我说错了什么吗?虽然成为一旦飞起来就会让男女老少都尖叫的东西也不错,这可是肯多人的梦想。
「啊……さあ~姑且归类为无脊椎动物门,叶足纲,膜口目,低贱科,tulek属吧。」
「错乱得体无完肤!最后的是什么?」
青年忽然感到极度的恶心。
「喵喵~」
好吧,你蒙混成功了。
青年忽然又舒畅了。
「其实你只是想对我进行人身攻击吧!」
突然目瞪口呆过后的少女低下了头,抱紧被上身某部位勉强拥着的刀。
「好过分……才不是人身攻击……」
「啊,那个…」
咦?难道这是害羞和我说话才……难道一直以来的反抗、虐待都是因为害羞?啊——我真是何等的缺鲜风度,把纯情女生鲜美的羞涩侮辱成乏味的无礼,太粗鲁了。
「居然被这样想了……本来不想说出来的……」
少女抬起有些湿润的眼睛,围在脖子上的头发从肩膀陡然落下甩在空中。
停在少女跟前的青年收起还带有玩笑心情的推测,呆望着少女眼中积蓄的光莹,仅仅由于隐约能感觉到的泪水对于少女的重要性。
青年并不知道自己轻易做了多么宏伟的事情。
「对不起,我没有想到……」
「只是单纯的骂罢了。」
少女只是吃惊过度低下头然后暗笑出了眼泪而已。
我……
少女忽然想起什么而飞快的眨眼,另一位青年似乎完全忘了正事而在欣赏眼前常见的一幕。
「kiss过的女人会加速成为老太婆。」
青年放心下来,进行无力的反击。
「哼,翊芙的年龄是不会改变的。」
切,这些永生的家伙。
「也是呢,以胖子的年龄算起来,大概算是禁断的爱了吧。」
「禁断的爱?」
好学的孩子态度翻转,眼里闪满光辉,引发青年慈父般会心的笑。
「就是说你是胖子和将来会有的孩子的祖母,这个词是胖子的来源地……」
「砍了你哦~」
刀的衣服脱到一半,青年惊。
「被溅到胖子的辛苦就白费了……」
少女受到无声的命令戛然而止。
「咕……哼~废人ヤロ。」
「胖子,除调教外的少女腐坏是死罪。」
「我以前有过『单坐标痴汉』的外号,但现在想起来也没有什么不顺心的。」
好难懂的外号……其实我也没有,但是时不时的兴奋总感觉对身体不好。
「调教?」
好学的孩子眼里又闪满光辉,引发青年侧眼歪嘴的恶心笑容。
「唉,算了,吃面包吗?」
「不。」
一瞬拒绝。
「喂喂,是什么啊?是什么啊?」「就是……」
「不会嫌弃对方才是好朋友,面包很珍贵的,我都拿出来分享了至少赏眼一下吧。」
才拿出来的包着棒状面包的纸有些皱。
「行了行了,给我差不多点。」
青年不想纠结于低劣的岔话技巧和惹人生厌的低劣岔话凭据。
无视47次。
「你不是还要夺走嘴唇的吗?」
另一位青年与少女对视。
乌云走过了城市最重要的标志。
「呼,大概没有那一天了,或者到时候一定会很忙,忙得忘了这件事。」
话毕青年嘴角扬了扬,似笑非笑。少女则因发觉青年不会像往常一样回到话题而皱起眉。
「セヤ,『自主降临』,理解不了你。」
那么我也旧事重提吧。
「继续努力的你更加艰深,居然不是为了翊芙去选择『受征降临』,我相信我到死都不愿意理解。结束了就让它结束,何必落得现在完全『卖命』给圣殿还拿着比我还低的薪水。」
「哦啊……多活一段时间有什么不好呢。」
眼镜被有些许赞同的主人不自觉的扶了一下。
少女咬下一块面包。
「这和吃到一半不想吃了然后丢掉的面包有区别吗,甚至还不如,吃下去的一部分至少还可以补充营养,你挣扎再久也是全部白费,走的只有你一个。」
青年盯着反而面向没有什么值得看的天空的说话对象。
「你是受重点保护的自主降临天赋者,抱着这样的想法,如果成功了,怎么在尽头很远的路上走?」
劝诱失败,浪费口舌,也不可能成功的,他们知道并否定我想要说的,那么再多的修饰也是单白的字。
「唔,到时候再谈吧,这不属于推迟考虑的范畴,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了。」
这个世界太过规律,过于规律而又造成分化严重,本该源于人界融入人界的神话在这个终于具体化的时代,却与人界隔着过去生死所间隔的距离。不染指圣殿的人可能一辈子都处在一个无法真正明白神存在这个事实的状态。
无关紧要。
「自从混灵出现的第一个A-1起,就没有多少次自主降临成功,而且成功的基本派不上用场,毕竟已经是不与大众同路的人了,我现在更宁愿到时候我死了。」
另一位青年走近了,少女小步跟过来。
「现在的你可以期待与大家同路,而且六方来者的历史不要忘了,六人的后宫……咳,我可是在这里的,在这里的我可是用了一年的力量来保护你,我相信我的感觉,我相信你。」
运气才是最值得相信的,刚才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嗯……总觉得……好害羞!胖子你真让人心动,刚才的就当做表白了!」
青年之一羞涩的拍了拍青年之二。
「现在不是胖子。」
「啊呒。」
少女咬上另一位青年右手大拇指根部。
「还是快成为胖子吧,时间过得很快,除了神,谁都处在倒数之中。」
「嗯。估计事情没有结束,再降临的话,吃不消的。」
在另一位青年的安抚下,少女松口。
「唔……」
啊——还是期待一下会成功吧,我也想要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女神,听从自己命令的女神,每天这样那样的,再怎样无趣的生活也会因为互相嵌合的伙伴而有趣起来,哈哈哈哈……但是,最后肯定又要眼睁睁看着自己因消耗殆尽而失去她——被女神消耗殆尽很棒,很棒,但又不想被永远的失去……还是失败吧,不过……果然……瞎掉比较好?
「好好的体会一下那个大小姐的心意,然后再把降临得到的翊芙放在体内,一切就完美了。」
开什么玩笑。
「驳回,请把你的妄想完善成梦想再说出来。」
青年没有成功让自己的厌恶之情在脸上抹得一干二净,语气中的意味仿佛针对的是眼前的人而不是其提议的内容。
「吃面包吗?」
另一位青年虽然没有让情绪浮于面语,但还是无法完全抑制不适,将剩余在手心的面包出示。
「即便是你们所说的那个很亲的『爸爸』咬过一小口,我也不会碰的。」
「那个『爸爸』是雄性哦。」
「怎么可能。」「喂。」
「库库库……废人君,男人之间也有禁断的爱吗?」
少女掩嘴发笑。
「不怕胖子被我抢走吗?……
「怕。」
「ド……为什么?」
……啊,想起来了,面包店,在一家面包店门口。」
青年收回比不上另一位青年的吃惊的表情。
「呃,什么?」
「混灵啊,我遇到混灵的地方。」
险些所有人都忘了。
「哦哦,哦,那么事情就简单了,地点,名字,外形,工作服,店员名,产品名……总之,告诉我其中之一就可以得到结果。」
另一位青年自豪宣言。
哦,很可靠的样子。
「只记得正面是整块的玻璃橱窗,可以看到用的主要是偏黄色的淡光,附近有奇怪的噪音,然后注意力就完全集中在混灵身上了。」
店也有突然出现在那个位置的错觉。
「『超过本句长度的关键词皆视为过长,记不住的记不住』,请带路吧。」
真是可靠的速度。
「不要使用『环-I』的敷衍方式!」
少女及时用刀鞘挡住了青年打出的直拳。
「主人请休息一下,再次发生战斗的可能性不排除。」
「嗯,那里远吗。」
「算是偏僻的地方吧,Flado也叫我一声主人吧,用我全部的好朋友积分。」
青年及时缩手避免了刀的前移位将造成的骨折。
「偏僻……走到的话差不多没那么激烈了。」
「很疼吗?生命消耗。」
「不是……那个……」
青年转向少女,少女在青年转头之际转向天空。
「……喵喵。」
尴尬的猫。
你要蒙混什么?
。
调用中……
你很难知道他们是怎么一路走过来的。
调用中……
。
「就是那条巷子里。」
路灯光减弱到了可以对视的亮度,但今天没有达到节能与引起疲倦催人回家的效果,反而让对岸被指名的支路变得昏昏暗暗。
「糟糕。」
第一轮的看清与第二轮的检查结束后,另一位青年直接告诉同伴结果。
「怎么了?」
「Ondark。」
「嗯……」
青年只敢以不加文句的聆听来应对另一位青年的严肃。
「『横断大桥』的内外侧400米片区内并没有开设过面包店的记录……」
「你没有记错吗,横断大桥的长度是主观性的。」
「向两侧延伸出去的区域基本是一些喜欢清静的人分散居住的,商店主要是集中在科研大楼正对的主干道分布,集中率在两条次主干道降低了70%,有保质期的面包店没有理由在其他偏僻的地方让自己发霉。」
「我的脑袋还没有强大到在我醒着的时候构建出建筑规模的幻觉,你的反驳除了增加篇幅以外毫无意义,与其减低办事效率不如停下来去休息。」
青年没有选择怀疑自己的眼睛与记忆,另一位青年也立刻发觉了。仿佛突然经历了一场大病,在气温没有存在感的环境中渗出满额头的汗。
「喂,你没事吧?F……」
青年想要向目标最亲近的搭档求助,另一位青年蒙住双眼。
「新人的第一次没有机会品尝了。」
「Flado,改名叫面包吧。」
「Flado是个好名字。」
少女不假思索的回应,语气清水,诉说着淡乏而必要的内意,火焰一样的双眸也蒙上一层清明,任由另一位青年痛心疾首。
好名字吗。
这两个人在干什么,一副近期内接触了震撼心灵或者摧残灵魂的艺术的样子。
「作为意名的话,Flower其实也不错。」
「吓!?杀……杀……杀了你哦!废人君!」
抒情者之一的少女猛然回神,红刀上段黄铜色金属打制的,形状如尖叫着逃离的液体的刀镡胡乱颤动着,多亏了它,刀才不至于从快要躲进血艳衣服的袖口的左手中滑落。
「到了『行动雷雨』巡游的日子呢,不知道那家伙是不是又会出现。」
青年抬头,足以作为装饰的乌云已经漫过头顶干净的夜空。
「哼!才、不怕呢,Flado是……现在最强的翊芙!」
「我什么都没问,没必要像个逞强的小学生。」
「谁是小学生!」
「小学生很好啊,小小的,嫩嫩的。」
青年以一个从未有过实践资深评判者的态度,在也许属实的话语中伪装上优雅的口气。
「诶?这样吗?」
「对啊,很美味哦,对于越发年长的人,小学生是不酿最高的奢侈。」
「哦喔——
少女幻想中。
デ,什么呀!变态变态!」
Good。
「你比小学生们可爱多了。」
「呜,废人君笨蛋!」
Perfect。
世间自然的红,在白纸上都很明显。
「你还没玩够吗,胖子。」
另一位青年甩开瞄准青年的视线。
「失态……咳,我们处在横断大桥内侧380米附近,即外环缓冲区边缘地带,为保证最大限度的自救,支路在不影响城市格局的范围内尽量复杂化,并在整个缓冲区内采用多层地下室设计,没有探测器的情况下搜救困难,而且,今天的光线很差。」
也对,混灵并不都有刚才一体的智力,但猎物起码有乱窜的能力。深处的一片漆黑,如果进入东区的混灵不止一匹,那么我们,我就会成为恐怖片中的配角,突然消失。
「要叫治安队增援?你的手机修好没有?」
「手机大概要买新的了,增援倒不必,混灵虽然是吞噬人的灵魂,但它们没办法吃得一干二净,不记得了吗,Flado的神能。」
只是没想到而已,把灵魂剥出来的恶心场面,不可能会忘记。
你已经认为有很多人遇害了吗。
「你想说什么?恶劣的家伙。」
「……你支持得住吗,如果残体路线指示没有经过你家的话,你就得自己回去了,看你脸色好像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要想成为『夜间人』如果没有要成为舞蹈家或是钢琴家那样的完美开始,那么也只能作为一个迫不得已的城市成分而如我以前那样『努力』。」
对维持夜晚的城市运作的一群人,我的了解还不到能让我追求的程度,会被太阳的光芒烧伤致死实在是麻烦的特点。
「为了能遗传给女儿病弱的属性,我在奋力赶工。」
「为了你早日成功,你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吗?」
「由我的一个巧合开始,完成你所得到的追剿东区内混灵的任务。」
「你知道这样的任务对于任何的市民来说都是怎样的危险吗?」
小巷内的昏暗淹没另一位青年的半侧脸庞。
「拜你所赐,我现在只知道这比一个人回家安全,比一个人回到家有趣。」
「很,很好,今天就让你尽兴一回。」
青年展露兴奋的笑容,今时今日,便是自己打开最崇高的大门,踏入最神秘的领域,告别一成不变空乏至极的日常的转折点。
「那么说好了,你要命令Flado让我尽兴。」
「不管怎样,先找到面包店的位置,Flado,准备召唤『灵光凝器』。」
欠思量的家伙。
「……」
「……面包店就在眼前,你没听到恶心的噪音吗……」
暗巷里唯一的光明早已在青年看不清同伴的脸后成为受监视的对象。
就像铁板被生生的当做纸片撕开的声音。
青年回头,身后被鹅黄色照亮的区域内空无一人,十几秒前为止还在与自己对台词的人毫无征兆的消失了。
「胖子?Flado?」
理所当然的异样感袭来。来向与去向都是越来越浓的黑暗,耳边确实存在的烦杂让青年无法确认是否周围也弥漫着毛骨悚然的安静,毛骨悚然到让他甚至不敢稍微到黑暗中探索一下,确认是不是另一位青年被一直没有说话的少女绑走藏起来了,由于自己没有限度的玩笑。
「咕……」
黑暗如此的令人晕眩,让齐整排布的建筑们显出若隐若现的参差,仿佛城市里没有可以扩开视野的地方,处处是幽闭,一旦走入,便会迷失在不会终结的夜里。青年与很多人一样,在种种原因下已经不知道忽视掉天上的月亮多久,而想要看一看的时候,却总也找不到,久而久之,特别是在此刻,就会大意的相信夜里找不到更多的光明了。
但这不足以让青年步步后退,突如其来的不见本体的现象利用紧张封闭了青年的理性思考,不可理解带来的失措封锁了青年对感官的控制,从而让青年挥舞视野从黑暗中得到更多妄想的材料,让青年更加提心吊胆将要出现的,怀疑至多可以判为陌生的,膨胀无法享受的负面情感,逃跑的本能因此缓缓现形。
看不见的门为人的走近而打开。
「欢迎光临。」
不为吸引更多人的门安静的关闭。
「哈——」
怎么回事,一声不响的突然消失了,他们,门口,这种时候……
一切的杂音被隔绝后青年的注意力来到面包店特有的奶香味,秋阳般不知来向的光在晶莹的柜架间跳跃,把本是纯白的墙壁和地面扑得格外温暖,千奇百怪的点心们则更是比及梦幻,拿去这些美景,已经够放松下来的青年享受。
「呼——」
但不得不为青年感到可惜,他只接收了声音带来的安全感,却全然没有体会到其甜美,于是很快被甜点们抓住了眼球,自顾自的逛起来。
青年意识到心跳的不止,他决定先缓一缓问题调整一下,毕竟自己的处理能力还没有达到能解决同伴的问题的强度,如果再加之混乱,那么就是浪费时间,浪费时间是最不能允许的,保持清醒的人才能保持无悔。
「哦。」
『七彩之纪元通道』……宝石一样的东西是糖吧……这一个也很漂亮,白色的奶油做成浪花的样子,名字是……『Vanora』……现在没有能联系pika trans的设备,应该是和形状有关吧,然后是……属性?……『很甜很甜』……什么啊……价格……
「哇啊。」
青年回头,得到一个微笑。
店员很高级的样子,不,十分的高级,就像这些价格与外形都同等华丽到恐怖的点心的高级——虽然没有穿花花绿绿的复杂工作服,但是评价不知不觉的在脑海中浮现。
难怪胖子不知道吗,不,胖子的话,存一年的点数也会……不对……!
青年忽然想起店内可以清楚看见店外,自己在店门口遭遇了怪物,无人不知的怪物,而面包店却满满正常营业的派头,他再次回头。
「请随意挑选,先生。」
说话人没有给予青年提问的机会。
「哈哈哈哈,好的……」
沁人心脾的声音,真好奇撩开白色缭绕般的额发后会是怎样漂亮的脸,甜点的属性一定是店员小姐写的吧,十分的狡猾,用这种年轻人们很容易上当的手段。
青年向里换了个位置,然后无奈的闭上双眼。
不过,这叫人怎么随便挑选。看到的明显是古董和混灵制品的价格,就算站在那里的是令人第一眼就小鹿乱撞的女神,年轻人们也要含着这辈子的遗憾离开吧。
回头。
微笑。
移位。
刚才两个柜架之间好像靠着一把刀,一把看上去就很名贵的刀。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该怎么办,下旬日才刚开始,我要预留到下个下旬日为止的基本支出,包括泡面,纸巾,突然发现的不知是否好吃但想试一试的零食,可能还会有游戏或者anime的购买支出,搞不好我还会去做一些从来不敢做的事情。
思绪里浮起兴风作浪。
我的事房东小姐应该不知道吧,会不会突然来找我把下半个月的费用先付清,我不是一个存有紧急资金的人,我也压根没打算过为建立家庭而刻意积蓄,积蓄全都是忘了用光而堆起来的。啊,好可怕,万一降临失败同时最终目标也没有达成,我岂不是又要沦落到在15天的救济期中拼命学习来适符工作要求的境况,啊啊,好可怕。
「果然还是……」
算了,当做一场美妙的梦。
青年想最后看一看柜台后面散发着美丽气氛的女性。
「滚出去。」
「吓呃!」
青年吓得噎住,不单纯因为挡住视线的粗壮中年人身着明显和女性一个款式的服装,还因为通肩袖口外叉腰双手的体毛杂乱而浓密。
格格不入!看到脸就会被一口断定精神颓废的大叔!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眼睛像是铁做的银灰色,而且似乎真的在反光,那是人的眼睛该有的颜色吗。
稍有胡茬的嘴发现了青年注视着自己在慢慢咀嚼的牙签。
「噗。」
吐过来了!
青年摸了一下脸,没有沾上任何回去要洗上十遍的东西。
「小子,买不起就快滚。」
语言与表情都没有色彩的脸与青年靠近到鼻尖相隔一个手指宽度的距离。
这个人莫名其妙的在生气,猜测。
青年虽然没有嗅到任何足以让生活规律并且喜欢通风的自己感到恶心的气味,甚至说是嗅到了算得上不错的气息,但还是远离开了中年人。
遇上不知工匠的矛头,最酷的方式就是无视。
青年带着浅浅的尴尬的笑偏过头去迎接点心们纯真的笑脸。
「我说,滚出去。」
中年人肆无忌惮的重复着无礼的话,语气犹如被惊动的骨牌一气呵成。
「我……要买的……」
青年保持侧脸。
「买啊。」
「……」
目视。
审视。
避开。
什么状况啊……!
微笑。
按照游戏与anime里的常用设定,这样的人一般都会是熟人的家人或者是一个很友好但却有些腼腆的家伙。店员小姐此刻应该作为温柔母亲的角色为受困的人解围,但是她也没有什么动作。
青年听到了纸张搔弄的声音,推测中年人想要点上一支烟欣赏自己的窘迫,并且在适当的时候把烟头按在自己的脑门上。
是什么活动吗,发现这家店的人,或者是第100个发现这家店的人有惊喜,还是说是什么节目要拍摄遇到蛮横的店员的顾客的反应。
微笑。
不敢回头看,好安静,还不揭晓谜底吗。
微笑。
对了,有这样一句谚语:『沾了我的体液便是我的』。只要一个喷嚏,我就可以带走没有穿好衣服的任意甜点。
「小子。」
「啊?」
「噗。」
「你以为同样的招数还会有用吗?嗯……?」
有一些灰黑色亮晶晶的粉末……牙签是干的。
「把你的ID芯片全部交出来,我可以考虑给你一张包装纸。」
分散在身体里的东西怎么取出来。
「我一定会买下一件,然后踩烂。」
背水一战的话尽是一阵寂静,中年人拿出下一根牙签的手停下动作。
「哈、哈、哈,我好怕啊。」
青年听见了没有感情的人照念没有水平的稿子。
真是引人愤怒的笑法,现在就想赏他一拳!
但轻举妄动愚蠢的,可有能会被接住攻击然后折断手腕。
「哈哈,是吗?」
「……」
面对青年舒缓气氛的攻击,中年人皱起眉头一语不发。
好难,完全猜不透是敌是友,而且不知道在干什么,奇异的状况,我走错剧场了吗。
青年再次转回身体围绕着室内中央的三层柜架走动,眼睛飞速筛选着两边的信息。
『snyu』……『感觉很微妙』……400000p……『庞贝之心』……『身体发热』……78000p……『阿芙洛狄忒』……『小孩子不可以试哦』……660000p……『呜啦呜啦呜啦』……『啪啪啪啪』……96555p……
「哼。」
中年人嗤之以鼻。
309000p……88888p……1000000p……65432.1p……儿戏一般的价格,待会儿要看看店名的后面是不是还写着小小的『博物馆』。
「今天破例让你欣赏欣赏,走到门口就快消失,再敢来我会让那台机器忘记你。」
庸懒的声音结束,脚步响起的同时,店内环绕起了十分舒服的暖风。
「喂,等一下!」
青年反射性的呼喊完全没有被理会,女性一只手搭在嘴边,应该正看着一边走向柜台旁的门,一边抽出两根牙签放到嘴里的中年人。
「店长,请不要浪费。」
「太闲了。」
中年人止步。
「浪费是可死的。」
「是不是做太过了?」
唉,被忽略了。
不知怎的进来了,不知怎的好像配合别人的心情而被玩弄了,真是的……作为前夜的今天,不管是不是真的惊喜,我已经确实收到。
还是不够飒爽啊。
「差劲。」
青年调整好呼吸继续前进,走向进来的地方,仍然在看两边的景色,但已经没有刚才的急切了,自己将要作为不受注目的离逝之人,得不到注目也就意味着得不到催促。
「店里的东西都是我的。」
遇上称得上是随性却活到这把年纪的人,遇上看不到眼睛还是感觉到美丽的店员小姐,遇上如此稀有的店也算运气吧,啊~看来,神愿意宽恕我的罪恶,神愿意赠给诚心赎罪的我一丝安逸。
「嗯?」
女性微微偏头表示不解。
「嗯什么?难,难道不是吗,想要被扣工资吗。」
中年人似乎在发泄尴尬,似乎又在发泄的途中出了点小问题。
「这次就原谅你,晚饭延迟到明天晚上。」
「生气太频繁就会远离可爱,我如此深沉的爱你,你不能只对我冷酷。」
青年迈着轻盈的步子,用双眼抚摸过甜点们的每一寸肌肤,抚摸过店内精巧的装饰,品尝着这里的空气,品尝着才显得丰富的人生。
「恶心,请注意场合,店长。」
快给我倒闭啊,这样的店,就让混灵冲进来把这里变成两个人的坟场。
不甘心,我算是被欺负了吧,作为一名雄性居然被欺负了,回去到要发布到pika。
「在你身边安全感比滔滔江水还要泛滥,愉悦感更是流的四处都是……」
『乱世之间,有『铸兰』之乐土』。
「这个,我要了。」
再次迎来的寂静待着青年从容的伸手拿起一份白色包装纸下透着淡黑色的小块面包,然后缓缓转身,将面包举起,面向伏在柜台上可以看出明显诧异的中年人。
「胆气不小啊小子。」
中年人转过头目视青年。
「……」
「你付得起吗?」
「哼,哼哼哼哼……」
从鼻腔里笑出来的青年像海星一样舒展开自己。
3000点数虽然已经够买下一体『my singer』歌唱人偶,已经是平庸职业一年的薪酬,但对于我来说,只是节省下100枚memory dust的程度而已,小事一桩!
神只会降下灾祸,乐趣是自己创造的,我怎么可能就这样夹着尾巴离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是3000点数,不过,脏大叔,怎么样,见识到……
「拿过来结算!」
「是。」
青年小跑到柜台。
「『铁将军』一份。3000点数,Ydeu?」
大量交易需交易者双方需持有严正的心态,念出制定的兑言,店员小姐对行业的要求没有仔细的研磨,听到我的心声了吗?还是说需要我来帮店员小姐捋起额发?
「Dasu。」
「谢谢惠顾。」
脏大叔不见了!我还到当面对西安我的诺言呢!
「偷窥是不行的。」
「啊,不,大叔……」
「喜欢?店长。」
女性右手指在脸上点出一个酒窝。
哈?想要拷问我?你被看穿了!
「店员小姐喜欢吗?」
微笑。
「嗯。」
败,谁来,谁来借我个肩膀。
「『佳人定是玛法娅,受邪恶的秩序诅咒,困于东之国王金鸴笼中的,可怜的,玛法娅。』」
「不对。不会告诉客人名字的。」
青年颤抖着拿起面包。
「『我会再来,纵然是一场命定必败的战争,我也会来,献给您灵魂和我满是鲜血的屹立身躯。』」
「期待您的再次光临。」
鞠躬者的笑容不再是微笑。
。
调用中……
为什么呢。
调用中……
。
「呼——」
即便已经在光圈里重新定义了自己,即便已经屡屡告诫自己没有畏惧的理由,青年还是在回到可以看清手中面包的主要干道上时,才脱离弱势生物的紧绷状态回到悠闲的人的自身。
越发变暗到模糊的路灯像是餐桌上的烛火,在昏暗里排成长长的两行,直到看不见的远方,它们吸引着人的注目,劝告着人去放松。但青年还要回家,所以他没有选择坐在公椅上,来欣赏这遇见次数少到足以忘记的景象。
「在干什么呢我……」
花那么多点数买一个面包……
花那么多点数买一个面包……3000p,啊——我拿到的是不是最好的一个,万一面包打开不好用,万一打开的太不小心而划伤了,不知保修期有多久,不好吃的话不知道可不可以退换……拆开小爱包装的时候发现胸部和股间都是一片没有起伏的雪白,我就知道被骗了,寄回厂家退换,得到『经过检测没有问题,各项系数平衡,声波取读准确,记忆系统完整』的答复后还是自己付的回寄邮费的时候我就决定再也不相信网络购物了……3000p,花那么多买一个面包……真是刺激,这估计是我今生做过的最疯狂的买卖。
是新的销售手段吗,了不起。
「哈……」
青年为灵魂吐出气息。
我在干什么啊。
不会有人能够回答青年,属于夜晚的城市是自己解答自己的场所。
清醒过来的时候,却要我逃命,逃命的途中遇到了胖子和Flado瞬间解决了逃命问题,在去解决潜藏的逃命问题的路上,两个人竟安静的无影无踪了,最后,又回到了出门前的状态。
没有主线,没有目标,我不是被选中的少年,也不是立志成为什么的少年,一位市民而已,过着一位市民该有的生活,作为石头,等着作为事件的马车碾过。
硬要说的话,明天以自杀作为方式的自主降临可以当做我的主线,但那不会是出演于大庭广众个的短剧。而且在最后的阶段,想要做的太多,多到还是什么都不做为好。
是可笑还是幸运呢,今晚真的遇到了不少,我的计划,引起了这个世界的关注吗,让惊喜成为事件靠拢过来。
青年稍稍捏紧捧着的面包。
该问这个世界想要干什么才对。
两年前再往前走的生命,几乎都没什么印象,没什么回想起来值得雀跃的,也没有什么回想起来羞耻无比的,除了那些重复着逼迫脑袋去深深刻印的事,除了那些好像一出生就记得的事,还有一些暧昧不清的经历,还有一些毫不存在亲切感、想要舍去的记忆。
当我真正意识到:今天笑了,一觉醒过来就会忘记笑的理由;今天怒了,过一会儿就会想不起怒的原因;懒散与勤奋,努力与颓废所积累的结果都会因为终结而没有区别,对于我这样一点也不想做什么贡献的人,做过的全部都会被『环-II』保存在预定无用的压缩文件里,然后在什么时候遗失。
当我因为空虚无聊而决定准备杀死空虚无聊时——或许还夹杂着一些似有似无的罪恶——在准备工作刚开始的一秒,各种各样的东西就找上门来了,不可能的、像是安排好的、一辈子都不相信会遇到的事。而在这准备的期间,空虚好像渐渐变得充实了,无聊好像渐渐变得有趣了,那些纤丝的罪恶也渐渐沉入记忆深处,难以重提。
「画着很多小铁钉的包装纸,嗯……属性……『含铁量极高』……唔……降生日期,生产日期吧,古怪的表达方式……J-23/23 25:20。」
青年回头沿着路看向斜上方。
内环区还是那么热闹,科研大厦的报时是J-23/23 26:19,做出来不到一小时。
「养育期限,也就是保质期限……哈——」
疲劳的眼皮终于得以眨眼以外的双休,青年深深**溶满寂静但没有任何味道的空气。
这个世界想要干什么,神想要干什么……我已经知道对于我全部的全部都是无用的,深明属于我的和即将属于我的都会在死后忘记,死后失去,比落进沙漠的雨水更加悲惨,到时候我甚至无法为这样的结果伤心或是惋惜。
然而世界却在我越来越临近死亡的过程中,抹杀我死亡的理由。分明理解因为即将失去而引发内心深处的敏感,从而挖掘发现的更多的乐趣也是同等的虚无,是比复杂的数学游戏更加可能变质为玩笑的东西,分明理解理由的抹杀是比凭白无故想要改变自身的行为更加无力的——
我已经可以变成没有心智的怪物,我已经可以欺负世界了,我已经为自己审判,所以,不必在乎多被欺负一次。
「『请于J-28之前食用哦~!』是什么……」
没有一个人的街道上青年忘情的自言自语。
天阶历法5年的保质期限。把它喂给一个匀称的人,那个人死后说不定可以被评为展品而放在『偏心广场』一段时间,如果把它介绍给全天阶的人,说不定可以看到一大批艺术品。
「嗯……」
面包总有一段人生是松软的,包括会最终变成棍器的一种。
我看不到的景象,就让它埋没吧,这种怎样都好的事。
青年扮演服毒的人。
体型娇小却意外的有分量,口感柔软却意想不到的即溶,滑入喉咙倍感清凉,果然含铁量很高,我已经尝出来了,这种分量,这种质感,这种顺畅,天阶果然是最发达的城市,可以用金属做面包。
来不及吐出的青年只能仰头看天,将城市吞入食道的乌云很快因青年的移动而咬上脏色的桥底。
你还有什么花招,让我捡到一个有着翊芙姿色的女孩吗。
青年一边包好准备回去供奉起来的面包,一面疑神疑鬼的甩头扫过昏暗。
右侧的地面上是一个刚好可以放进视野的矩形浅槽,里面种着精神的青草和可爱的小花。
没有一盏残货指示灯熄灭的自动贩售机被暴露位置,站在花坛的后面,两道门面之间。
使用荧光材料描摹的『Cup Of Cosmos』字样挂在银色门的上方的招牌里,穿过贩售机左侧的另一扇店门可以看到里面的灰暗中齐整的排布着阶梯柜,柜上放满盒子和书籍。
围成桥洞的桥墩之一的此侧,有一条通向地下的楼梯,耀眼过路灯的小灯泡挂在地下入口的顶部。
属于桥墩的乏味的壁面。
宽畅而无际的道路,仿佛前方是无人的城市。
白色的身影。
乏味的壁面。
「切。」
另一边桥洞此侧通向地下室的楼梯。
另一侧路边的花坛。
—……—
白色的身影。
「哈呃——————」
嘴巴开的缝还没和上的青年发出了要把嗓子咽进肺里的叫声。
不会吧……
绷紧肌肉不断顿住行动的人接近左侧的桥洞壁,脸已经涨红。
白色的身影从在昏暗中清晰。
「有,人在吗?」
青年只是发出声音,没有触及,不敢触及,比纯白的地面更加洁净的女孩靠坐在墙角,表情如熟睡的婴儿般平静。
「咕……」
激动万分的青年没有失去理智对严重触动自己心弦的女孩施以暴行,为了确保原因不明猛然生于心头的计划——强吻之后待对方睁开眼,在看清自己之前立刻逃走的行动组能够万无一失,他伸出颤抖的手指。
没有气息。
青年差点坐到在地然后死去。
果然,幻想终归是幻想,即便在这种世界已经赢到大笑的局面。
我说啊,都做到这一步了,为什么不再进一步呢。
青年呆。
有没有搞错!大家都能捡到活人,我遇到的却是死人?我还有钻研复生术救活她从此过上游牧生活的使命吗?
没人看到吧,说出去这会是一辈子的笑柄。
天啊啊啊——
青年搓一搓脸,自嘲与自娱的笑容减淡为浅笑。
再呆。
不过已经足够有趣了,在确认呼吸之前我很开心,这就够了。
蹲着走近后,青年小心拂过女孩两侧墙与地面的交接处确认干燥,女孩的衣服是完全的白,他的眉头轻皱一下。
哈哈,不可能是一个背后被掏空的躯壳。
我怎么会想到这么可怕的事情,虽然在影片段里很常见,但现实中是几乎找不到的,特别是天阶。每个人都可以到圣殿领取自己活到目前为止的主观视角影像记录——录入是圣殿内的活体机械『环』系列电脑自动行使的,可随意观看者只有本人及本人允许的人,或许电脑自己也会看——话虽如此,说天阶不能把任何一个曾是天阶市民的犯罪者从天涯海角挖出来,然后立即拿出证据定罪处刑,那是不可能的,受虐狂才会在天阶犯罪。
例外是有,但只有一个,这个在作乱的家伙只被找到过一次,而且还没有抓住,怎么做到的无人知晓,外来人的话会像失控的发报器一样处于焦点地位,必须要『镀上』一层天阶人的细胞才能正常生活……别的方向,在内植ID出现前出生的人,天阶对寿命55以上的人高偿提供尖端医疗支持,也就是说在内植ID出现前一秒出生活到现在的话,至少是70岁的姿态,老人和小孩一样,承受不住要拼上性命等级的激烈运动。
……不然就是一个能改变ID的家伙,在身上包裹上一层他人的活细胞,皮被剥离的话……这样的创意一点也不值得自豪……再有可能性就是神了。
青年支着下巴定焦到眼前的女孩。
偏题了。
没有流血。是残体。人的残体,女孩的残体。什么时候被袭击的?是因为我带领的一匹经过这里才……难怪没追上我……不对,如果是那样不可能没发现,是我和胖子他们再次经过之后被袭击的,东区进来的混灵果然不止一体。
「啧……」
想再多也没用,不管怎样,我救不了她。
注目的眼神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混灵一点选择性也没有,真是可惜了可以用虚幻来形容的外貌,怎么办呢,放在这里也不好吧。
脸颊还很柔软,等等,喂下这个不灭面包……真人玩偶。
青年的眼是夜里的明星。
「库库库库……」
穿的衣服也好像精心设计过,颜色与外形都不能找到更佳的组合,与翊芙的战服……神不会死,只会被消灭……袖子在靠近肩膀的部位脱开一段后用两根丝带连接,咦?左边开口下的手臂上有字,seva u jok,难道真的是被制作出来的……
「哈哈哈哈~」
从一头看上去蓬松松暖洋洋的长发中,青年撩起一束绕在右食指。
这样的发色,脑子里突然掠过了什么……不管了,带回家去吧,可以考虑推迟一段时间处决自己,陪她到她腐烂发臭为止,法律无法阻止我,道德也不要来阻止我——或者可以先在这里先满足一下我饥渴难耐的身体,对,就用人工呼吸的方式喂下面包。
在贴上去的前一秒,青年脸上的激动表情很快散去,手指的发丝也放下了。
「就到这里吧。」
对死者妄想,虽然没什么不好,但还是不好吧……得拿去公墓回收,万一别人没有只是妄想……说起来,利用混灵产品来满足欲望的人数不胜数,迅速且强力的麻痹效果和精确的作用位置,可以滋生出千奇百怪的娱乐方法,房东小姐瘫痪的双膝和右手,还有奇怪的癖好……唉,都到做这种事的地步了,到底有多少无聊到有必要去死的人。
青年抱起女孩。
「好轻。」
何等微妙的体重,有一种想抛起来的冲动。
桥底距地面23米。
不过短裙,不行呢。
不愿承认是心虚的青年视线离开怀中安眠的女孩,抬起头准备转向。
「唔……」
街道的远方是火光冲天的喧嚣,一幢仿佛支撑着云层的高耸建筑被包裹在外侧的各种光广告描摹出四棱柱的身材,在高楼正下方的此处,少女侧身站着,刚转回的头可以看见一枚海星发饰捋起额发,注意到了站在黑暗中的青年后,进一步把脸转正。
青年不由自主的后退,想要躲进没多少效果的阴影中。
穿着黑色衣服也没事的,对方是人的肤色。
抱紧怀中的女孩后,为了不出现当着不认识的人逃离的无礼之举,也许在莫名的不安之上还跃动着一些兴趣,青年用力压住还想后退的左脚。
远处的喧嚣根本无法传播到这里,不会有虫鸣的寂静之中少女一动不动的看着几乎快要把女孩压坏的青年,大概是觉得畏畏缩缩的护着仅有的东西的样子很有趣。
凄惨的笑容。
本该是干净的脸上,有两条从下眼睑中央起,翻过脸颊延伸到耳垂后方的红色痕迹,线条纤细而分明,破坏了少女稚气的笑。
「你,是一个人吗?你的『神主』呢?」
青年只是本能的想要打破近乎尴尬的局面,并提清自己的神智,却不小心忘了在述出自己的推断前应该先打招呼。
—乓、乓—
少女并不介意,用映入青年双眼的刀敲了敲地面,右手腕上一串珠子串成的手镯也发出了响声,可惜没有木鞘清脆明亮。
又是什么。
不知道这一行为是回答青年的哪个问题,不知道是不是想要回答,少女的形状变淡,消失了。
「……」
想不到该说什么的青年没有来得及思考有神的世界是否也应该有鬼怪,也没有来得及再次怀疑是否是在梦中,当看见也许被少女遮挡了的一匹冒着淡蓝光疾奔而来的黑色野兽时,他决定无论如何先逃再说。
「哈哈……」
「嗷!」
流光划出一条沿着地面爬上墙,贴着墙延伸,最后挡到已经跑出桥洞的青年面前的轨迹,乘着咆哮的力量,光膜在攒动的黑色之上激起一连串竖立皮毛般的波浪。
喂喂,这只的速度和之前的完全不是一个等级啊。
没有腐坏好事的傲慢,黑影脸上的两点光源泉涌般爆发出光芒后,立刻化作离弦之箭飞扑,终结了青年更多的思考。
「噗啊——」
脚无法跟上反应而先倾斜的身体在快要摔到之际,青年胸膛受到强大钝力冲击,整个人平移出去。
青年的视野慢慢从黑暗中苏醒的过程中,看见正在受惯性前移的白色人影后方,一团金色从虚无之中扩散开——视野进一步清晰,黄金的镂空圆盘裂成四块扇形,互相吸引漂浮着,牛奶一样的液体从扇形尖端所对的中心的空气里流淌出,飘向女孩的右手——已经完全能看清,注目的焦点此时消失。
焦点消失之前不可捉摸的时间区域内,尾部镶嵌着白色金字塔形硬块的刀柄自下而上穿过差一点就能前脚着地的怪兽的喉咙,迟来的气流托住黑影的下巴,帮助旋转身体的女孩抽出刀柄,然而纤细的左手顺着旋转想要挥向黑影的头顶的时候,本该在速度劣势下成为死靶一部分的下巴却勾住了刀柄,并以此为力臂打断了女孩优雅的攻击,将她甩向高空。
青年不可能追踪到战斗的轨迹。
在青年抬头之前,站稳在桥底的女孩顺势将抽回了,但还没有静止下来的武器以向『下』的方向刺进了桥底,怪兽给予自身的动力转为自身给予刀的动力。
紧接的下一步,女孩双手抓紧刀身作为合理支撑,对抗着引力将自己的身体推向远离刀的方向,为战斗的必胜做准备,同时也让受不合理的垂直推力打上来的黑色身躯撞上仿佛不会破碎,而又唯一尖利的金字塔形硬块。
她是翊芙。
青年终于看清。
世界仿佛上下颠倒,女孩奇迹般的单膝蹲于在名为桥顶的地面上,然后在黑影完全坠落在新的地面之前纵身起跃,接住从坚硬的桥顶中被拔下,贯越头尾穿透敌人身体而出的武器。
混灵直到与桥底碰撞反弹后,真正成为在空中挣扎下落的无力反抗者时,才明白女孩不仅对刀身加以横向推力,同时也有纵向,女孩远离刀的轨迹是斜向下的,而刀由于受到桥顶硬质的阻碍,近乎纵向的顺由反冲运动。
倒数第二次落地前白色身影的转身将世界翻转回来,最后一次起跳的女孩将未出鞘的刀棍用,对下降到与自己同一高度的黑影施予加速。
她是翊芙,而且很强。不仅仅因为,她战斗的方式与胖子受到重伤时的Flado很像,在空间的四处穿梭,依靠足以主宰空间的速度,足以践踏空间的力量,当然她还是依靠了硬质物体——对抗混灵到最终都没有拔刀这种超常事情,是Flado不会做的。
青年不假思索的断定终点的到来。
可怜空气发出爆炸一样的惨叫,黑影砸下,分散的本体和淡蓝色光膜如内脏与血液般涂在地上,早已放弃了追寻从头到尾都不可能追上的黑色野兽,青年将双眼跟随女孩轻盈落脚,金色的圆盘已经消失。
青年甩掉刚刚建立起来的瞠目结舌。
「那那那那那个……刚才是……」
青年幽灵般从阴暗中走出,出现女孩身后。
「!」
任谁都会吃一惊,但是青年不敢在女孩将要摔倒之前伸手拉住她。
她一定是在这里伺机的,我居然把它看成残体,然后捏了她的脸,在她面前怪笑,玩了她的头发,最后还把人家抱走,啊啊,怎么会对才见面的人做出这些来——她一定忍了很久,她一定会杀了我。
「我一不小心……」
女孩爬起来,没有回头看青年一眼,抬起左手想要推开他,但她不知道打断青年的不是紧张。
「?」
女孩捏了捏,觉得有些异样回过头,霎然脸红,迅速缩手。
青年单膝跪地。
此生无憾!
「哦哦!」
又一击钝力打中脑门,青年后仰,撑住地面的双臂差点挣脱肩膀,剧痛收缩视野,但比起后脑在地上碎成蛋壳,这是值得庆幸狂喜的。
「等等!冷静!」
青年舍命直起身,接住小小的拳头,被轻松招架下来的女孩喘着气,蔚蓝的眼睛瞪紧青年,脸颊扑着红润的果酱,但烫热的程度仍然输给了将要制裁的目标——
不妙,好可爱。
——对方正不知死活的为心脏增加负担。
「……」
女孩一语不发,呼出的气息在到达青年鼻尖时已经化成凉凉的微风,但特殊的香气仍有残留。
「……」
青年怕张开嘴会传出心跳声。
「……」
喘息减缓了,瞪眼融化成凝视。
「……」
女孩垂下眼,羞愤沉淀为羞涩,接上小小的挣扎。
「对不起!」
青年放开了手,视线也不得不从将要闭上的口中那红润的舌头上离开,但仅是如此而已,这样近距离欣赏女神的机会,不可能轻易放弃。
认真的双眼就这样注视着女孩直起腰,放松拳头,拍了拍脸颊。
但无论怎么拍,拍到闭紧双眼也还是放松不下来的表情告诉青年女孩的脑袋还混乱着。
尽管不是温柔的笑容和冰凄的泪脸,青年失礼且失廉的呆滞也不会招来责备。
「呵呵……」
看到女孩想要排解紧张却越来越紧张的样子,青年发出气息占去多半的笑。
「……」
双手抱着脸颊的女孩也正在提起嘴角。
跪在地上的青年和站在青年面前的女孩的笑容相对会在孤寂的夜里产生什么样的花朵不得而知,但是多一次笑容没什么不好。
青年已经预想到短暂的黎明后的后果,但是他依然很期待,因为他已经决定亲手赐给黎明短暂,不顾后果。
—咔嚓—
娇小的身体颤动了一下,左手断电后自由摇晃。
稍缩的瞳孔骤扩,心脏似乎停止了。
这一匹也是异形。
黑色的双颚的外层夹住女孩的肩膀,牙缝中喷涌出白色的液体,那是沉绵为水的光芒。
内层的牙齿制造出复杂的声响咬断骨头后,整个扯下女孩那只一直在活跃的左手,扔在地上。白色的衣袖晕开了看不见的血色。
稀疏的雨点开始下落,但这不是青年眼中所见与脸上所感受到的姿态。
残去一肢的身体被扇倒地,黑影扑上去,踩住被视为想要反抗的右手的臂端,另一只利爪扯烂衣服剖坏女孩的肚子,连贯着依靠力量用短吻顶开还有几处牵连着的腹皮,拉扯出内脏,汁液四溅。
青年的脸在惊愕下被自身固定住,身体同样。
—咔嚓、咔嚓、咔嚓—
混灵野蛮的嚼碎鲜嫩的血肉,没有咽下,而是趁层叠的两层下颚衔起下一口的契机,任块絮掉回女孩的腹腔中。
「喂……」
被打败了……?
青年尝试着相信,还没有结束。
蓝色的光源在空气中划出转瞬即逝的轨迹,光膜只放出显示自己颜色的光亮,景象因为四周光线黯淡而显得遥不可及,又因面容上还在行走的已经冰凉的液体路过鼻孔时,传进的不可思议的味道而感到身临其境。
青年四肢着地,尝试着催眠自己,还没有结束。
接缝比画线更细的地砖铺成的地面上水滴聚集成微小的海洋,在每一次咀嚼的间隔里可以猜出世界仿佛在默默地观察这一幕。
—咔嚓、咔嚓—
看着地面的眼睛所属的脑袋上长着的耳朵里不断传进碎裂的噪响,鲜美的酒流入指缝,青年若点一点指头定会体会到其依恋般的浓稠。
那种东西不是一击解决的吗……?
可惜就是结束了,无法反抗,输掉了。
青年的耳朵里传来自己的惨叫,双脚诉说着突然奔跑起来的酸痛,眼睛传达着景象的远去,他必须逃走,他还不能死在这里,他还要为今天活下来去迎接明天的死亡。趁着怪物盲目的处理仇敌的时候,自己赶快溜掉,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反正神不会死,再怎样破碎也会恢复的,对,神也一定是这么想的,人就是需要神来牺牲,与自己一面之交的女孩一定会心甘情愿的,不用管她,就算她因此记仇也没关系,因为啊,这些神如果伤害了人,那么她们就会成为其他神的敌人,女孩拿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
——青年本该这么做,然后这么想。
「……停下。」
但青年不知天高地厚的发出了声音。
—啪嗒,啪嗒—
空打了两下双颚,野兽用鼻尖擦过女孩的胸口,长出乌漆的舌头,伸进胸口下方的腔内舔舐,按压摩擦,刺激着其中的温软。
被藏起来的部分可能远比藏起它们的部分柔嫩,但不懂得怜惜的力道仍让女孩的小身体不时摇晃,新沾着在光滑皮肤上那鼻涕一样的光膜也因此顺着身体曲线滑向腋下。
微小的海洋聚集成入眼的湖泊,本是在每一场雨前都会被观雨者轻易忽视的过程,现在足以衡量青年的生命。
—咔嚓—
—咔嚓—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黑影前移了撕咬的部位,产生了新一轮的噪音而迫使青年抬头,刚刚失去所有力气的女孩翘起的手背泡进浅浅的光色血潭,在手心不平衡的刀搭到地上。
青年没有听到渐如微弱风声的雨声,没有听到刀鞘碰到地面的沉闷音响,但他似乎听到了光溶的血水泛开的涟漪行走的声音。
「停下啊,听到没有……」
青年的请求如此力不从心,轮到话末只剩气音。而世界的确在安静的看,如观看所有的予人不适的景象,不会送出任何同情与救赎的信号。
为什么不拔刀……?
短暂的安静之后,怪物把头摆回,反刍第二口。
—咔嚓、咔嚓咔嚓—
清脆,就像在光秃的树下正好踩上一堆干枯的黄叶,令人舒畅的清脆。
「呜呃,呃呃——」
青年吐出了哭泣般的气息,刚移动右手就向前趴倒在地,破烂的躯体就在面前,很多温热的东西打在手背上,很多不清凉的东西堵在嘴唇边。
黑色怪物吊着光制的液体流离滴落的舌头,用爪子拂过青年的手腕,不完全透明的东西被牵出来,然后加速飘进不那么毛茸茸,但似乎有肉垫子的脚掌下方。
—……—
一股灼烧感散去,青年发送给手掌的命令现在只会给手臂积累将会引发不适的动力,怪物俯下头继续撕咬,下一口就该是尖牙贵族们最喜爱的地方。
「……」
青年说不出话,中指尖已经碰到了女孩的食指,能看到却不能感受到,青年把眼睛左偏,女孩脸正对着自己。
灯光外的黑夜里看不见雨在何等猖狂的下落,看不见雨在迷雾中创造着怎样一个境界分明而堪比泥沼陷阱的时空。缓缓扩散的积水在地上蛇行漫步,恐惧般蠕娓,带领着被直线的光切割成内爆状的黑暗,点点推进,包围住桥洞下唯一的沙洲,沾湿青年的裤脚,在安静而又逼迫心脏躁动的夜里,趋向吞没一切。
还是刚才的眼神,还是刚才的表情,遮盖了红晕的满面液迹,和垂在脸上的粗细不一的发束,让这张一点也没有扭曲的脸庞散发出恶娆的美丽。
—咔嚓—
视界中心的头动了。
「啊啊……」
青年不敢想象下一幕,他说出崩溃的同士们互相通晓的语言,甩出指挥权完整的手。
「嗷嗷嗷!」
如凶狠双眼的光源挡住了女孩的脸,怪物终于来处理真正的美食了。
青年期待着,期待奇迹的再次发生,此刻更应该有的奇迹,在这个存在神的世界,神就在身旁的境况,有什么来拯救自己,让大难化无。
悲惨的是,没有,听不到也看不到新的东西,唯一的神正无能为力,唯一的怪物正逍遥法外。其实青年只期待了1秒,但1秒的希望落空可以引发全部的希望落空,他的心里点起了不知名的感觉,其中有后悔也有遗憾,为的是自己没有早一点激怒怪物。
「……」
空白的人用尽力量握紧了手中柔软而冰凉的手指和只有冰凉的刀。
—唔———
抓紧光明的时刻,光明就会在手中断开。
—Kes……—
而断开的光明会亮出它所护佑的刀锋。
圣洁的白色如潮水般,冲破早已立于世界各处的大门,汹涌而来,驱赶自以为得志的黑暗,吞没了眼前大张的黑口,吞没了青年眼中,心中的一切。
安宁。
擦着左手的拇指的皮肤,光滑至无的触感,青年可以感觉到刀被抽出,不仅如此——
喔,喔,喔,这……这感觉是……啊啊~
一股奇妙的力量拖着青年站立,一股奇妙的感觉清醒青年的每一个细胞。
星光一样无拘无束飘动的发丝,星光一样细腻而洁净的肌肤,以及跟随平缓的呼吸而规律摆动的刀尖所描绘出的,挥之不去的流星一样的轨迹。
青年看清这一切后,才发现漂浮落定的天使投过来的安详的目光。
「呃,嗯。」
想说点什么,但总感觉,算了。
被突发的光芒吹散的黑影在桥洞外重组完毕,顶出前爪伸个懒腰,待光膜包裹完毕后,循着恢复站立的趋势,弹射而出。
早已觉察到的女孩转身早早的挥下一刀,刀刃在空中留下一条洁白的弧线。
和青年同样不理解这一行为的黑影没有做出回避,于是它变成刮过所有人的一阵黑雾。
「哇啊~啊~~啊。」
护住身体的青年发出的叫声因为不该有的期待的落空和新的惊叹的产生而变得阴阳怪气。
没有任何感觉,混灵被打散就不会造成伤害,或是那把刀的能力所致?
野兽复原形态结束便立即扑向在青年后方画出的光网,随之再次撞散,化为吹动发丝的烟尘。
青年只是看着。
白色的身影跳到大路中央,站在蒙而不细,不细但不碍眼的雨里,站在街灯的小光圈的交界处。
黑暗在退散,不是因为不言而喻的圣神,不是因为泣泪万物的恒明,而是被注目者自发的、不得不点燃的信心之火照亮,被越来越多成为注目者的事物们像真正的注目者所做的那样,吸进眼球。
执着的黑影追着那条流滑的光带而去,光带在黑影经过后消失,女孩则在即将被触碰前迈着俏皮的步子走开。
青年只是凝视着。
迤逦的白线织造着与乐趣一样无所谓的图形,跟随她来到淡柔的路灯下,绕过看不见的灯柱,抚着公椅的靠背走过,接着在空中摇出波浪点过重新积起来的水层,再盈盈的舞到街的另一面。
轻跃,追随,拥抱,螺离,在观众席以外的舞台,以雨声为伴乐,光影交织而蹈,但光不碰影,影不犯光。
远处依旧喧嚣得惹人心往,但此处的宁静却足让观看者希望无人之境持续下去。
无罪的雨在光之下脱掉最恶帮凶的外袍,显出原本的最佳装饰的模样。
女孩最后回到青年的面前,接过青年早已捡起的刀鞘,把刀插回。跟在女孩身后的黑烟在这一切结束时刚好与白色完全中和,只有光可以行谢幕之礼。
抱着手的青年解除动作,他必须对自己的臣服者执行认可。
「手刀。」
「!」
女孩用两只小爪子抱住头顶,光粼的双眼不解的看着青年。
不会再复活了吧,应该不会有体型和黑夜一样铺天盖地的混灵。
青年检查完毕地上没有再留下蓝黑交织的尸体,又举起右手,女孩闭上眼睛微微颤抖。
一只大手盖上两只小手,并以折弯第二指节的程度挠了柔软的头发,另一只大手此时掐成拳头。
女孩很开心的样子,眯起眼睛暴露出小动物们的弱点。
好的,收服了。
「嗯……那个……」
「?」
女孩立刻避开了视线。
她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总之,刚才的是缔结吧,捡到翊芙了,虽然……但是我的了,我有自己的翊芙了,快叫我主人!呜哈哈……
「……哈,咳,那个,拔刀可以再来一次吗?」
「?」
刀身从紧夹的刀鞘中抽出,光滑相对运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从明显收腹动作的青年那边,还是让人听到了什么。
「好了,放~回~去~吧。」
—啪—
刀如乘丝滑般被吸进去,撞击声代替顶出下身公然猥亵的青年的嗔鸣。
「再、一、次!」
青年以舞者的姿势站立,化身为一个造作的朗诵者,全然忘记公共场合该有的自制。
女孩轻叹,放刀融化走形回到虚空,抬起双手到最初的高度。
「哦……请问你的名字是什么?」
「……」
女孩摇头,并换上认真的眼神。
摇头是什么,没有名字吗?还没有被使用过吗?全新的翊芙吗?
「从之前起你就一直没有发出声音,不用害怕,说点什么吧。」
「……」
女孩小心翼翼。
「那,我,我就叫你se——va好吗?」
「……」
顾不了那么多的女孩点头。
「哈哈,真是太好了……」
「……」
「……」
「……」
>.<,女孩扔出双手。
千钧一发之际,小手被捕。
「唉——————」
「?」
刚才应该放着她来的,我又何必制止……不过现在在大街上,被看到就不好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是个这么开脱的孩子的话……不行,我怎么可以为纯净的神的灵体抹上污迹……话说回来,小爱不就是能唱歌吗,唱歌有什么了不起,为什么比真人娃娃贵两倍的价格却不能和真人娃娃的细节平起平坐……女神有那样的细节吗……翊芙必须服从神主的命令……命令她脱光……命令她让我扒光……命令她反抗着让我扒光更有趣……
旁若无人思考着的青年忽化猛兽,亮开恐怖双眼,扫向被自己转到身后的女孩。
「……S……eva。」
「…………」
女孩点头,露出很奇怪的样子。
「回家吧。」
趁雨还没有大起来。
配套建筑的存在感已经不抹而自失,路灯光完全成为泼入空气的颜料水。
「……」
女孩表现出一个刚被认识的人该有的羞怯,扭扭捏捏。
「再睡路边我会义不容辞的袭击你。」
青年表现出熟人之间的从容,但没有说出「我从此是你的主人所以你要听我的」。
女孩低着头跑到青年旁边,因从未体验过的东西而抑制不住笑容。
。
调用中……
最珍贵的,是很久以后遇到,还认识的。
调用中……
。
奇怪。
真切的感受到家住得太远了。
她怎么也不愿进到身体里,我还想试一试生命进程停止的感觉呢。
经尝试几次,青年才把钥匙**和设计心意简陋的公寓完全不合拍的金属拉门,推开这厚重之物后,借着习惯与急切的劲头,踏出门前的焦黑圈,先行一步进入明显是灯忘了关房间。
那家伙不在,果然和行动雷雨没什么关系。
「不赶时间的时候的第一件事~」
旁若无人的青年按下从未被使用过『收组』功能的电脑的开关。
啊,令人失望的人类,除了存在于虚拟世界的少女们,你们还有什么资本与翊芙的美貌对抗?
「嘿嘿嘿嘿,纯子,空酱,来为我抚慰一天的伤痛吧……呵呵呵呵呵呵呵。」
青年旁若无人的说着归家台词。
女孩似乎进了错得十分离谱的房间,转身想回到下着大雨的街上,被疾奔而过的青年拉住后,惊惶的看着厚重金属门合上。
「太失礼了。请进。」
「……」
「啊——Seva。」
青年不顺畅的说出女孩的名字,女孩点头。
「以后这里就是你可以随意进出的居所了,准确的说,明天一到,这里就属于你了。」
「?」
「你愿意与我共同生活在这间简单的房子里吗?」
「!……」
女孩因为突如其来的深情发问而游首晃眼。
「对不起,不要在意刚才的话。原谅我的突然,但事情就是这样,由于种种原因,我没有办法在明天之后继续持有这里的全部东西,所以……你已经与我结成了某种奇妙的关系吧?」
「……!?」
正在听闻解释的女孩又陷入混乱。
「呵,别在意别在意,没结成也没有关系,就当是报答救命之恩,捡到那么多东西也没什么不好对吧?」
「……」
既然与游戏和anime中的桥段很相似,那么我就以其中的套路来做吧,现在的我就是不管什么都要尝试一下,捡到翊芙这种事情都发生了,说明我的生活已经从日常跨越到非日常。
「啊,随便坐。」
女孩半眯的双眼四处飘游,没有垃圾的房间意外的感觉杂乱,大部分的道具闲食聚集在桌面,侧边隔门后用漆黑作迷彩的厨房无法预知,对角的房间也同样不可鉴定。
很多东西以从原位置被碰落的势头躺在地上,看似堆叠衣物的容器翻得一团糟,整间居所就像刚经过一个头脑还没有从极不完美的睡眠中苏醒过来,就急急忙出门的人。
「今天正中出了点意外,总之会打扫的,总之不许再回到街上……门的话,觉得出门麻烦就少出去吧,在家里会越来越白净,我相信女孩的追求是永无止境的。」
—请随意使用我吧……Ondark大人—
开机完毕的同时,女孩看见了肮脏而悲惨的东西,神情满是恶心与唾弃。
「不要挠门啊!忘了这件事,对不起,我是Ondark,今后……」
—已经准备好了,Ondark哥哥,我的全部,请一定要看清楚哦,深刻的……哼哼哼哼~—
可以从最后造作的语气听出电脑所有的自言自语都是青年自己采录后,变声得到的。
女孩丢失了表情。
「只是新闻提醒而已……」
伸过去的手被打开,无奈之下青年抱住已经一只脚踩上窗边的女孩,怀中物的挣扎致使青年向后摔倒。
女孩突然缩回在地上扫过的右手。
碎掉的玻璃似乎只接受了敲敲地板让它们都躺下的处理,身着外衣的青年除了异物感之外没有丝毫疼痛。
一切平静下来。
—沙———
窗外的雨与浴室的花洒一样激烈。
「Seva,为什么……」
新的名词的出口已经不用思考。
忽然释放的冰冷声音和气息侵袭着一边的耳朵,被抓住的女孩现在一下也不敢动。
「……」
「……」
青年的话断了。
「……」
女孩闭紧眼听着。
「对不起。」
「……?」
尽管充斥着愤怒和痛心,青年还是咽下了「为什么使用不了力量还要逞强」,「谁教你那么恶劣的救人方式」,「你怎么可以安安静静的忍受那样的痛苦」,「如果我真跑掉了,你要怎么办」,「你是笨蛋吗」等一些足以他歇斯底里吼出来,但确实无关紧要的问题,直接跳跃到此时此刻最有意义的部分。
「对不起,我不知道拔开刀就可以了,我动作太慢了。」
「……」
女孩抓住青年浮在自己脖子附近的手臂,手臂因主人克制着想要用力搂紧女孩的无礼冲动而僵硬。
—沙———
—沙———
又迎来沉默,青年大概正在路过其余的无关紧要的情感抒发。
「听好我说的,即便你是翊芙,你是强大的神,也没有保护任何人的义务……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依然是冰冷的话语,青年舍弃提出「在无法使用力量时,只要保护好自己」的方案,莫名的情感令他宁愿教唆女孩成为一个不称职的保护者。
「……」
女孩再一次没有表情,这次仿佛是早已失去了产生这种表情的情感,而无法打出对应的牌一般。
息声在耳边响起。
「不要再那样做了!拥有不老不死的身体也不要再那样做了!」
夹杂着不明意义的声音终于从故作冷静中逃脱,浮着的手也还是压了下去,青年把脸完全埋进女孩的发丝中,温暖之间行走着缕缕凉意。
变成那种样子,开什么玩笑。
「干了些什么啊……」
青年的声音躲进喉咙。
「……」
女孩任由单薄身板不该有的臂力压着自己,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漆黑世界的正中央一道冲上天穹的翠绿色光柱。
—沙———
—沙———
「……」
青年小心的抽动鼻子。
「……」
奇怪。
轮到意识自己失态的青年不敢动。
我……
青年眨眨眼,女孩的头发擦拂眼睑和额头的感觉似乎很不错。
糟了。
「伤全都,恢复了吗?」
「……」
女孩没有动静,假装是被各种突发而吓得动不了。
『我更宁愿此刻不是相拥,我更宁愿我们携手而视——十指紧扣,瞳线接连成直线——以催她眉心微起的力度,以愿她内心薄燃的热情。想要看到她因我而生的姿态,放我的心智动摇,而不是此刻的相拥,仅有一如既往倾听不到的微弱搏动,和接触着侧脸,被季节剥去温度的秀发依存的淡香。
我不能甘心就罢,在彼此确认之前,看着她永远离开』——『Nostalgia』。
诶,想起莫名其妙的东西。
好尴尬!
今生第一次,演得太入戏了吗,为什么会搂着她说这些话,怎么会这样,我在激动什么,不该学习幻想作品里的行为的,怎么会这样……像个白痴一样,啊————完蛋了,丢脸丢到神的面前……可以命令她失去记忆吗,命令她让我失去记忆吧。
「呼~~~」
青年抖动着气息,缓缓把后脑勺交给有碎玻璃的地板,想不知不觉的放开双手然后蒙混过去结束一切。
「!?」
青年吃惊的发现做不到,女孩牢牢的抓着脖子上的右手,并按住环绕自己腰身半圈多的左手,向下方推移起来。
感受到女孩全部的体重,眼中闪过梦幻般景象的青年这时才得知,女孩衣服的腰部与袖管是同样的设计,短裙也属于上衣的一部分。
血液冲击的眩晕油然而生,被抓住的是青年。
有人拍照吗!?难道全是骗局!?水准也太高了吧!财力与心灵的双重摧毁,这个外形的话一定是幼龄猥亵罪,不管外形,袭击翊芙,死刑,居然用翊芙做这种事!报复社会!?
青年胡思乱想。
腿骨与盆骨的交界是皮肤浅沟的起点。
哼哼,没有用的!从我这里你们什么也得不到,你们根本不知道对手有多强大,会损失的只有……
「Hii——」
感到手的被迫运动转为横向,青年惊异的提起脑袋,但不幸视线内只有女孩的头顶因为自己呼吸而生的起伏。
原来是一个被教坏的家伙,有必要好好的纠正一下。
我要解开你的丝带让裙子分离。
!
「停……Seva……大人……哈……我错了……哈……不要啊……」
「……」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手中有细腻而生的光滑,沾雨而生的温润,还有无法形容的柔软,加之前方有过虚形而从未有过实体的遐想,年轻的青年思考能力极度衰竭,只能紧张得脸红粗喘,粗喘又细入更多的香气,造成更强的破坏。
「喂……你不怕……哈……我凶暴的……呜呃……」
女孩拖动了缠在脖子上颤抖的右手,逼迫还想反击的青年发出悲鸣。
怎么会这样……这个家伙……不好……这样下去……
青年严重的预感到女孩完全不会在意循序渐进与度的把握,手向更温暖更柔软更湿润的缓慢移近,必将引导自己触碰到本是一生都不可能触碰的最禁忌,狂暴的开关,**的阀门。青年为将要发生的失去理性先行忏悔,为将要落成的可怕镜头组预留悲嗟,祈求着自己会在下一刻晕过去。
天空一闪。
「……」
雷声没有来。
早已结束所有动作并迅速趴在青年胸脯上的女孩瑟瑟发抖。
「呃……」
青年瞬间冷却下来。
「Se……va?」
「!」
女孩使用了得意技。
原来如此。
—沙———
「再闹下去要生病了。」
雨声小了些。自言自语青年小心的起身。
「只有衣服会被浸湿,真是奇怪的设定,我会帮你准备衣服的。」
把女孩放到浴室门前,青年打开灯,背向浴室门正对的架子,取下毛巾。
「失礼的问一下,洗澡会吗?」
「……」
女孩点头。
「很好,那么我……」
女孩当即解开了丝带,青年差点撞上挂毛巾的杆子。
「衣服,放到那边嵌在墙壁里的机器内就行了。」
女孩拉拉青年的衣袖,不敢回头的人摊开手准备接取才想起大概会有的随身携带物,亲手交过去的湿淋淋的衣服被青年粗暴的摔进洗衣机后,女孩鼓起脸走进浴室,浴室门缓缓的关上。青年终于安心的擦拭起头发。
真的只有一件……唉,梦想中的雨后紧贴着背,一边数晾起的衣服上滴落的水滴,一边聊天的境况,在回家的路上还在憧憬策划着,但似乎……已经干了更加不得了的事了。
青年停下了动作。
不如用水润一润吧,这头假发一样的东西。
青年脱下两件上衣放在一旁,先打开了洗衣机,手从长裤上移开,拿了工具,回身清扫地面与窗台上的玻璃。
「唉……」
由衷的失望与无奈也不能逃脱被叹息临时消散的命运。
奇妙的世界,也许我现在正被什么神掌控着吧。
晶莹的颗粒和光洁的碎片混合在一起,显示出制造者对伤不到任何人和可以用来伤到人之间哪一个更安全的犹豫,因为玻璃往往是被人打碎的,人只有怀着恶意才会去伤害没有恶意的东西,让它不那么安全也许可以创造一丝希望。
而万一真的出现了其他自然原因,或是使用者反而伤到了自己甚至是激怒了别人,那么让玻璃完全成为人畜无害的东西无疑降低更多危险,于是晶莹的颗粒和光洁的碎片混合着,显示出制造者在目指两全的途中一不小心走进了秀逗的领域。
风像一名尽忠职守的仆人,只在黑墨中盘旋,即使破碎的窗户是绝好的侵入口,它也不带半点雨滴进入房间。
青年整备好消灭了最大的敌人的工具后,不想体验裤子的凉意而选择站立着扶在窗边。
最后的夜晚,我的世界里最后的夜晚。
裂开笑容的青年静默,黑色的眼球充满精气。
哼,果然没什么区别,和我感到无聊的时候、我感到兴致勃勃的时候相比,没有多多少讨人喜欢的成分。
期待世界在特殊的时刻为自己带来一点什么是徒劳的,但青年并没有减少自豪与激动,就像每一个即将出门的旅行者一样。
最后了,最后了呢。
雷和闪电没有再来。
青年垂眼看了看可以坐人的窗台,看了看窗被撞坏的横栏,又回到浆糊的夜色,开始退潮的自豪与激动孕育出了比错觉更迷惑人心的怜悯。
明早能不能看见房东小姐的猫呢,看到的话把它偷走吧。
外面种着的从南区带回来的『芝悦花』明早不知道能不能开放,什么低几率的事都让我遇见了,芝悦花开我想也有机会目睹吧,很多人耗尽一生等待的事情如果让我……对了,谁对我说过连续三天行好运的话第四天就会大难临头。
不想了,不想了,还得找衣服……说起来,内裤加衬衣,不错呢……小爱的衣服我也留着,当初扔掉裸机的时候大骚动,差点被抓走……房东小姐的衣服也有,为什么……
「呜哇。」
好复杂,说这个是衣服也太过分了。
青年从柜子的底层取出第二件。
哦,很不错的布料。
第三件。
「这……哈哈。」
衣服渐渐从遮蔽作用变成装饰作用了呢。
—狗类,想不到你也能找到愿和你说话的东西—
「哦~来了来了。」
——
Pika talk~
『佐藤』连接了。-28:32
佐藤:回到家了啊,没有淋到雨吧。-28:33
Indark:你们怎么消失了?当然淋到了。-28:33
佐藤:Flado突然晕倒了,现在还没醒过来。-28:33
Indark:那家伙也会晕倒?-28:33
佐藤:她也是个女孩子。-28:33
Indark:不是这个意思……是那家店的问题吗,里面的人和卖的东西都十分的奇怪,我花3000点买的面包居然是金属制成的。-28:34
佐藤: 3000点!3000点?3000点!?-28:34
Indark:我一点也不觉得后悔。-28:34
佐藤:可以给我尝尝吗?如果需要的我会支付点数-28:34
Indark:不知道耶,我刚才全部舔过了。-28:34
佐藤:你说的面包店一定有问题,当时我并没有看到有亮灯的地方,也没有听见什么不寻常的声音,但是pika上有人说那个地区确实有一家叫『面包研究所』的店,但东西又贵又难吃,和店员品质不成正比。况且依照你的说法,面包店里的人不可能没有看见混灵,你之后还从里面买了东西就说明他们看见混灵以后还在正常营业,事情太蹊跷,等Flado恢复了就去调查。-28:35
——
「何必呢,何必呢。」
——
Indark:你太宝贝Flado了,你们亲密过吗?-28:36
佐藤:明天我要把吃过的面包**嘴里。-28:36
Indark:哇。你试过命令Flado做这样那样的吗?-28:36
佐藤:失态。因为Flado选择了我,我才有今天,我怎么可以亵渎她。-28:36
Indark:还没问过,你成为神主多久了?-28:36
佐藤:I-88的第七个11日。-28:36
Indark:35年,那么我问错了,你们交尾过吗?-28:36
佐藤:这种问题你也问得出口!-28:37
Indark:总之做过吗?-28:37
佐藤:怎么可能。-28:37
Indark:我一直不知道原来你『不行』。-28:37
佐藤:你怎么得到的这个结论?-28:37
Indark:你一直以来与面包求欢。-28:37
佐藤:上面的这句话请用疑问句。-28:37
佐藤:难道你……-28:37
——
「嚯——」
**上身的青年冻结,绕着中指旋转的一件形同虚设的内衣失去动力后摇曳下来,但盖不住左手,他的侧脸上正挂着自恋的笑容。
「哈哈,你绝对猜不到我遇到了什么。」
青年为笑容补上笑声。
装作我在聊天的话,就不会有破绽。
「确实,刚离开半个月,就拐来一只aisa,还净教些奇怪的东西,手上的是要给她穿的吗?」
「啊?」
青年侧头,瘫软的女孩被提着手出示背面,脊柱尽头处皮肤上有漂亮的纹身,是有连线的星座。
淡蓝色的两个相套的三角形。
「喔——你这家伙在浴室为什么不开灯?」
「通知不到你,只好驻守起来,或许还能给你一个惊喜。」
懊丧。
「快把衣服穿好,你在里面对Seva做了什么?」
「Seva?啊——没什么,和Flavor的程度差不多。」
女孩被擦干。
「什……残暴的家伙,你们才第一次见面啊。」
啊,太可怜了,早知道我应该在旁边保护好的。
青年递出衬衣和内裤。
「拿不到……这个孩子也是翊芙吧,Flavor说她们最喜欢这样了。」
她们……
「那是被逼无奈之辞,Seva,没事的,不用怕她。」
青年站起来,后退一步,安慰并没有传达到被穿好衣服的女孩。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都对我做了什么?」
「对啊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都对我做了什么。」
「好了,我的衣服在你的枕头边。」
说话者最后一次与玩具亲密。
「为什么要放在那里!?」
「惊喜之二。」
「活人的衣服上全是细菌和污垢。」
女孩噩梦未醒。
青年向背后伸出右手,缓缓后退。
「还差一点。」
咋舌一口的青年又后退一步,手中的衣服被接走的同时,手也得到了接待。
「讷~~~~~~~~~~鸭子。」
「喂!你干什么?」
一只手穿过腋下搂住青年的脖子。
「稍稍的粘一粘嘛。」
「这样子随随便便,你的父亲大人会很伤心。」
「呜嗯~人家超受打击的。」
「好恶心的口气……唔!」
手指甲嵌进颈侧的皮肤。被吩咐抱着叠好的衣服的女孩盯着无限美好的虚空,融入环境之中。
「对才认识的孩子就直呼其名了,我们认识了那么久,相互了解那么深入,但我怎么忘了你上次叫我名字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湿水变重的金色头发受惯性推搡流过青年的肩膀,被沾粘的水珠扯住尖端后,顺着重力的方向在青年胸前画出一条条透明的线,最后停留在腹部偏下的位置。雨水降温的耳朵被温水捂热的耳朵贴上,有节律的噪音传进青年的脑袋。
「我对你的了解只有耳机长在耳朵里这点……」
贴上来了!
「叫叫人家的名字嘛~有什么不好。」
少女扭动着身体撒娇。
我,死不足惜。
「直呼你的名字太令人害羞了,我做不到。」
「每个少女的心都很脆弱的。」
你可以往好的方向想,我难道不像是一个会因为恋爱而害羞的男子吗。
「同样的音可以对应不同的字,不同的字有不同的意义,在弄清除究竟前不能胡乱使用。」
「是一样的。」
少女进一步抱紧青年作为强调。
对不起,我实在自愧不能。
「我们可以温柔的谈点别的。」
「比如?」
「比如谈一谈我们可以谈什么。」
少女用青年的肩膀堵住自己的嘴巴。
「哭给你看哦。」
「你不会的,现在你是坚强的雨天娃娃。」
有东西折断了。
。
调用中……
。
「Jusess Inari,女,据说是失散多年的青梅竹马,Seva,青梅竹马知道吗?」
少女抬起的头又很快回到手中的茶杯,坐在青年侧畔的女孩缓缓摇头。
「如果你以后的新神主拥有这样的东西,一定要除掉……然,然后是如你所见,一个一直挂着很昂贵的播放器在听奇怪音乐的家伙,为什么要这么做,Seva知道吗?」
青年又温柔的问了,女孩依然视线牵着少女,缓缓摇头。
「才不是奇怪的……」
小声说话的少女指头波浪般敲打着波浪外壁的茶杯的动作减缓了。
「千万别被她骗了,这帮有钱人……好了,好了,我是开玩笑的,Seva,她是我认识的仅有的七人之一,小雨,乖,这是Seva,名字是我擅自取的,的确是翊芙,好像不爱说话,如果有机会的话好好相处。」
「呜——」
少女生气的双眼中满是在眼眶踱步的泪水,曾几何时裂开的茶杯中的热水顺着指头流离到圆形桌面。
雨的嘈杂声增大了。
「快松开我可怜的茶杯,然后请尽快买一个新的喂给厨具柜。小雨,有件事你必须知道……」
端正跪坐在对侧的少女抬起双手,早已死亡的茶杯成为废墟,青年及时起身,用没挂回的毛巾挡住了即将倾注的热水,临近少女的僵板面容完全不受其楚楚眼神的触动。
「窗户不是因为在一楼,它就可以被一脚踢开,当做门使用,记住了吗?」
「……」
少女默默点头。
「今天其他的就算了,向这孩子,被你非法入侵的证物划伤的受害者道歉。」
「对不起……」
同族引力材质的茶杯会始终保持自身的完整,使得少女可以把手放到大腿上,低头向女孩认错。
青年静静的用毛巾盖上茶杯的尸体,待吸去所有的水后,仔细的开始包裹起来,然后突然想到什么而抛弃这一工程。
「……」
女孩微张开口,吃惊不已——眼前的少女竟在默默抽泣,眼前裸着上身的青年竟离开了少女。
女孩吃惊不已!少女竟然在默默的抽泣!裸着上身的青年在房间里游来荡去!没有任何人说话!
女孩用食指卷起头发,松开,再卷起,眼睛则注视着自己的这一行为。
「手。」
女孩迅速扔掉头发,看到青年无表情的脸正对的是少女,才趁没人注意放下探出的双手,脸上的笑容由尴尬引起的只占一部分。
「……」
「呼……」
青年轻叹,托起少女紧握的拳头,毫不费力的翻开发红的手掌,和着自己掌心的乳白色稠物,轻轻的揉搓这双在领域中足以称作宝物的手。
「谢谢……」
「哼哼,谢谢可不完,要报酬的。」
「重新作为惊喜之一躲起来……开玩笑的,就告诉我这次旅行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吧。」
「哦。」
「那么厉害。」
「嗯嗯,移动才会撞见灵感嘛。」
「其实我也很想到各区走走,西边不是新建了一个游乐园吗,好像是很刺激的主题。」
「因为我懒,哈哈,你继续,不止这些吧。」
「愚问。」
……
如果我说了第一句话,后面的我相信都会用上,但不能确定是不是我以为是用上,而实际上是被用上了。
「嗯。」
青年的拇指在少女的手心轻轻的绕圈。
「我自己也可以的,药膏之类的。」
少女说得很慢很轻,大概是想隐藏哭腔。
「我知道杯壁很厚,只是想要摸摸而已,还有,我的难以说出口的液体能抹上弹奏激乐的手,是无上的夸耀。」
「诶……?」
「有话说母乳是婴儿最好的食粮嘛,所以我就想,是不是男人的出口品也会派上用场,于是就存下来了。」
「……」
少女正视淡然的青年。
「哎呀哎呀,脸也烫伤了吗,真没办法,我很乐意……哈哈哈哈……为您奉上颜……」
「嚯——」
一连串的响声闭上了真情流露的青年那双凝视着足以让项链坠沉没的胸部的眼睛。
「如果不是我,你已经造成一死一重伤了。」
青年的表情不知该用几号。
「不、行、吗?」
推倒,膝压下腹,扣住脖子,只有最后的『温柔』笑容没有跟随轻声话语的节奏。
哦,怀念啊。
「每次试探你的极限都让我收获不少,小雨,啊哈哈哈哈哈~」
青年爽朗的大笑。
「讷,鸭子,我不要听那个令人作呕的简称。」
「雨天……」
「我想说过很多次了,妖——怪的名字也不喜欢……
上身仿若失去魂魄,少女俯倒浸入桌平面下方。
和房东小姐的猫在深夜放出危险绿光的眼一样漂亮的双眸,与翊芙不相上下的高贵材质,如大多数大小姐同流精湛于钢琴技艺,撇去奇异的演技和惨不忍睹的力气,以妖怪的名字来称呼才是身体的选择。当然,没有必要的话一辈子也不会说出来。
……叫,我,亲,爱,的。」
金色的头发在两侧分离出两束,对折后用扳指形状的轻质环套住,这两个套环现在一个和金发一起躺在青年耳边,另一个正被一字一句的少女夹在中指与食指间,摩挲着青年的嘴唇。
「啊哈哈哈……」
「认真的回答,讷,鸭子,不听话吗?」
脖子上的枷锁收紧,跪压换为骑乘后,完全把重量交给青年的少女空闲出拿着套环的手,于是仔细的为青年按摩左边的肩膀,疏松骨头,游离的双眼中交杂着柔情和青年中意的东西。
「我有一大堆话要讲,气氛却变得那么僵硬,超伤心的,知道吗?该按白键却按上黑色的感觉,裙子都会变湿哦。那个孩子虽然很可爱,但请不用太急着告诉我你明白,好,吗?我呢,刚刚回来心中充满的也不全是兴奋,不能迎接突如其来的中和,你计算错误了哦,鸭子。」
「哦呵呵呵……」
「鸭子,你怎么了?」
能够让少女用力越来越大的情感最后致使力量消失。女孩脸红,似乎是因为被夸奖了。
她不知道我的养育期限也快结束了吗?
谁告诉过我沉溺于欢乐过久会致使神志不清与记忆力减退。
不过怎样都好,我按照我不成熟的方式来做,也没什么坏处吧。
「太……咳……棒了。」
青年红着脸闭上眼。
「卑贱的家伙,你装满13号字母的细胞液溅出来了。」
少女把左手放上桌面,女孩立刻推过抽纸盒。
「请允许我来帮您清理,噗……」
撅起嘴的青年得到一记响亮的耳光,女孩的熟视无睹无法判明出于主动还是被动。
「闭嘴。」
少女擦拭着脸起身。
「我一点也不听话,抽打我吧!抽打我吧!」
青年以被踩住脑袋的水蛭的气势扭动。
「下仆没有开口的资格……一生都是这样。」
到底要怎样啊,这个家伙。
青年真正成为被踩住脑袋水蛭,可惜在这之前,腹部也遭受了踩踏,无法舞动。
「呜呜呜……!」
少女一边**纸团,一边用脚底捻青年的下脸。
「鸭子,作为一种美食的食材,有必要让你体验一下它们成长的……咿呀~!」
女孩吃惊后脸红,原因不明。
打雷了。
「嘿嘿嘿嘿,这只是基本而已,承受不住的话……哎哎……」
「混灵大便!烂肉!咖喱!笨蛋!苹果!呜呜呜呜呜——」
坐倒在地的少女抱起膝盖,羞屈的哭泣起来。
哈哈哈……胡说什么呢。
「对不起啊。」
青年在地上翻滚逼近少女。
「不要过来!」
「其实我今天什么都没吃,舌头很干净,你看。」
「呜——」
少女靠紧唯一的伙伴的矮圆桌。
是你先踩我的,出于自救本能,为什么要我道歉啊。
「做了那么恶心的事万分抱歉!」
青年伏身。
「呜——」
「随您处置。」
「呜。」
青年谨慎的抬起额头,少女忽然走神了。
「Jusess,是我。」
青年摇晃手掌。
「什么嘛……呜呜……笨蛋苹果……」
工作不认真,我太伤心了!
回神的少女抓起抽纸盒准备施力,让它变成高致密高杀伤的易抛掷物。
「小姐。」
窗外传进了声音。
「啊……鸭子……」
少女突然收起情感换上惊惶,依向起身的青年。
到我死的时候,周围的家伙,我能够理解其中一个吗。
「混蛋!你故意的吧!」
撞破另一页玻璃的黑影飞入房间单膝跪地。
「小姐,每一张纸,都是一颗活力的种子萌发成的快乐的树苗成长成的健壮的大树身上的一部分,洁白的纸面上密密麻麻的记载着树的一生,它的柔软来自几十年抵御风沙雨露的坚韧……」
男性一面整理着装,一面以优雅的步伐逼近退缩的少女,退缩的少女由于青年的突然起身变成恐惧的少女。
「男人最忌讳啰嗦。」
随口说着的青年张望了一下,拿起电脑。
「我可以容忍您去触碰肮脏,但这个纸盒,它能够有这样的形状,是经过十分艰苦的过程才终于到达这一步,您却要因为肮脏之物而毁灭它,这是不可放任的……请看,原料地东区,您差点为您无暇的人生挂上一条沉重的锁链,东区的树不能与南区相比,您还记得树……」
「话多的男人也是无法成为女人的。」
从桌面上小心走过,然后下地的青年蹲进说教与被说教的两人之间,面向喋喋不休的一方。
这头欠整理的披肩发不管看几次都觉得侮辱了Inari家的仆人的名誉。
青年手指点了两下键盘,黑色西服的男性置若罔闻。
——
Pika talk~
佐藤:Ondark,今天忘记说了,看新闻。-28:37
Indark:哦。-28:55
——
这双欠生气的眼睛看几次不管都觉得不舒服,就好像随时看穿至别人的灵魂……
「……木的种植有多么困难吗?」
说教的平板电容器完全不在意中间插入多少电介质。
真的穿过去了。
「喂——无视我吗?」
「在东区的硬质地面上挖开一个可以让树不至于倒下的坑需要大量的能……」
—啊~那里是……进去了~~Ondark哥哥—
开口的电脑打断所有人,少女偷偷地拍青年的大腿。
「哦……『rusic player,最爱泡在雨中,随乐而舞』,小雨,你戴的是这个吗?」
「是music……」
「能不能让你的父亲停止做这些奇怪的东西?」
等少女缓慢的吐词完全结束,青年发出全城人都有的疑问。
「……」
无言的少女拍得更用力了。
「……量,而树就更可怜了,应对如此的土质,它们要把根……」
男性继续无补充衔接的说辞。
「『苍之烈闪』1/8模型,诱惑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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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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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青年快速滑动页面。
「要把根……」
男性大概又选错开口时机。
—Ondark哥哥,太激烈了~请温柔一点—
「哦哦,对不起。」
「要把根激烈的**土中……」
「**管家。」
还在与电脑中的自己对话的青年在精准的位置插话,少女投过慌乱的眼神,男性双眼对焦到青年,青年正看着屏幕。
——
click1
—注意咯~很~紧急的通知哦!超~紧急的通知哦!超~超~超……
司祭大人,请严肃。
有什么不好嘛,要让大家放~松~心情。
是是,请快进入正题吧。
唔哼~事因南、西两区混灵大量泄~啊啊啊入侵!入~侵~!现请西区市民尽量向中~心~集中,以便执行清理,南区的孩子们最好离开本区哦,原因保~密~!
不行的!司祭大人!
切~南区污染严重,将于J-23/24正中18:00进行细~致~的~处理,不离开的话会~死~哦~!开玩笑的!然后是东区的市民,请提心吊胆!
司祭大人!不可以这样说!
呀呀呀~提高警惕啦!圣殿会尽最~大~的努力保护大家,都不要害怕哟!
司祭大人,那个。
哪个……?
那个啊。
哦哦!圣殿已经召降新~的~,最~强~的~翊芙,没有缔结的少年们,快来碰运气吧!以上~!—
——
「……」
俏皮的声音伴随荧屏抹黑而结束,房间迎来浮于雨声之上的寂静,少女依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拘谨姿态。
真是元气的通知。
男性的眼睛一直都在穿透青年的灵魂,但是不可能穿透青年的身体。
「今天有什么好事吗?」
青年发问的同时敲起键盘。
「开……开始不是说了吗,来看你的。」
「嗯,然后呢?」
青年继续敲。
「然后是……」
「把原因告诉我。」「在你身……」
青年忽然侧身,将食指伸向少女眉心,然后在咫尺之际停止,少女正颤抖着眼睑,而手指没有进一步行动,少女偏开头,手指追了上去,又停在刚才的位置,并上下晃动。
「做什么啊?」
少女遮住让自己眉心感到酸胀的指尖,声音没有再窃细得动人心弦。
「告诉我原因,为什么是我。」
青年收回了手指,但认真的眼神并没有让少女得以放松。
「你想……问什么?」
少女又变得畏畏缩缩,而青年似乎不为所动,紧闭的嘴里舌头不知道在搅弄什么,眼睛睁大到精神焕发的程度,直线的看着少女因微小的恐惧而冻结的翠绿双眼,仿佛在数她的睫毛。
男性盘腿正坐着,不知道是什么非凡的力量,让他能够如偷工减料的布景一般,久久不动。
少女眉头皱了一下,似乎是一首抒情谧曲接上了一首重金属,但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敢做。
经过一阵思考,青年误解了,因而关闭了情感的开关,收拾好表情,回到屏幕。
「快回去吧,这种时候不要乱跑。」
雨变小了些。
「小姐,时间不早了。」
正好是一唱一和的时机,男性发话。
「……那么……」
少女低下了头。
「喔~新作发表,限定普通都要入,嚯嚯。」
这一回青年打断了少女,他知道不能纠缠。
「小姐,天已经很黑了,身体健康的基本是按时睡觉。」
我一直以为是运动。
「……」
男性的问话没有得到回应。
「我还不想有成熟的思想准备,所以我只打算让房间里最多留下两个人。」
「你不离开吗,我看到很多……嗯……宅邸的话……更安全。」
少女想要隐瞒的东西再次遭到误解。
「自称怀着至高荣誉的仆从。」
「恭敬不如从命。」
男性起身。
「鸭子,我会好好喂养你。」
「很诱人的提案。」
如果我又得到一周假期的话。
「Ondark,讨厌我吗?」
「不可能的,快回去吧。」
我只是不能放下心而已。
「小姐会平安到家的。」
「Ondark今天好奇怪!Donar……!?」
男性脱去右手的白色手套,以初次见面问候的方式与尺度,握住少女的手,这是他最大限度的礼仪。
的确是的,太奇怪了。
「等等。」
青年结束了一连串的敲打,起身开门。
在冷漠而连贯的欺负之下,无能为力的少女新一轮的眼泪呼之欲出。
「Ondark,大家都到宅邸去吧,一起……」
「呵呵,听话,晚安。」
青年拉着门,看着男性牵着急切而不知所措的少女慢慢的走出,看着戴着手套的一只手提起靠在墙边的伞,眼中没有一丝情绪,此刻他心中的厌恶正起着沧桑岁月的药效,但他仍不愿意仅是欺骗一句「明天见」。
「呜……On……」
只扭转了一只脚尖想要回走的少女闭上双眼,切下两颗泪珠,瘫倒在男性的臂膀中。
「打扰了。」
男性深深鞠躬,直到门把房间内的光在身上压成一条线,方才正身。
门冲击门框的同时,没有闪光的雷声响起。
青年回身,去拿清扫伙伴。
「实在是抱歉呢,一段时间没有照顾你,刚才的请不用担心,平常就是这样交流的,比较惊心动魄嘛。」
虚假澄清过后青年决定忘记。
「其实我是为了与你独处。」
「……」
「不要在意。虽说下雨是求之不得的好天气,但若不是完全和它无关的话,也实在是难办,窗户一定会尽快修好的,所以今晚先忍耐一下吧。」
—……—
「冰箱里还有很多存货,要喝什么自己挑选吧,『Love Juice』的布丁还剩两枚,你应该会喜欢,不要问我为什么会有女生爱吃的东西,我不喝酒,要喝的话……对啊,翊芙有点数吗?」
翊芙是超越法律的,但应该不会有多少人愿意白送东西给她们吧。
自言自语的青年放好清扫伙伴,打开冰箱,从轻易可以看出贪心过度而以至于堆积成山的饮料中拿出一罐『Love Coffee』。
「……今天我要熬夜,不过我会把噪音控制到最小的。」
翊芙需要睡觉吗?应该要的吧,Flado不是晕倒了吗。
电脑被拉向桌子靠近窗户的一侧,结起小水珠的罐子也被安静的摆在电脑的左边,青年从桌子上的纸袋中抽出一根果条,俯身。
「听到了吗,Seva?」
青年微笑着把手上的食物伸向躲在桌子下的小动物,阴暗中如发光体一般越显明亮的双眼十分容易确定位置。
「……」
「嗯,今天不会再打雷了。」
青年胡说着。
手中的果条忽然变重,想从手中逃脱,说明小动物解除了警戒,咬住了饵食,安心的青年发出自豪的赞许声。
果条有多种多样的口味,其中『普拉提果』口味的果条因其口感绝佳的韧性和宜人的芳香而备受喜爱。
橙色透明的果条不断震动着,小动物正小口小口的嚼出其美味。
好玩。
「呼……」
青年尽量压住自己兴奋的声音,果条挣脱的力量迎来几次高潮,看来小动物想要把整块食物拖进窝里,然后用两个爪子抱住慢慢品尝,但相反的,嬉笑满面的家伙越拽越紧。
「!」
青年在小动物想要一口切断果条之际,抽离了它,然后在听到咬空的声音之后,再伸过去。
「呀……」
小动物打开了青年的手,涨红脸从桌下爬出。
「哈哈哈……对不起。」
「……」
对于完全没有诚意的道歉,女孩不予理会,鼓起脸背过去。
「请以同样的方式教育我。」
青年递出被咬出整齐牙印的教鞭。
「……」
女孩回头看了看,似乎想到了很恶心的画面,全身掠过一丝恶寒后,静静的趴倒在桌上。
嗯……呵呵。
「对不起,一不小心。」
青年闭上了口,止住想说更多的冲动。
本想好好和神聊一聊的,算了,不干叫她写下来这种煞风景的事,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忘了我,我也会没有能力为我能和神共处一室而回味出喜悦。
青年的偷瞄与女孩的偷瞄撞车,女孩藏起眼神,装作休息,青年回到屏幕。
——
click2
ID检测通过
我的爱人,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在抵抗,我也不关心你有没有在抵抗
你的抵抗终将无功而返,你的抵抗会带给我更多的愉悦
我的爱人,一夜过去,你还好吗?今天的忧愁有没有变得比昨天多呢?
接受我吧。与我相结合,伴随在我身边,我会尽力使你的忧愁不那么快增多
我会为你分担,我会让你不时的拥有幸福
这句话我说了多少次,相信用曦泽座的波纹来计数,也不足够
你不理会我,你一语不发的从我眼前走过,那次数,比我说爱你的次数还要多
我原谅你,但我要毁灭你,你这恶魔,偷取我的心却不将它啃食的恶魔
我要连同你深爱的子民,连同你所看着成长的历史,一同毁灭
你能保护的,只有你的双手能牵住的
。
这回是一个休止符,司祭,我已经找到了比你更可怕的恶魔,在此为你介绍——
『存在的恶魔杀手——姬梅娅』
她的名字我想你不会不知道,但愚民们一定不会知道,来,深深记住她的样子
Image
如此威严的容妆不可能记不住的吧?颤抖吧!凡人!
——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咳,对不起。」
被青年突发的笑声惊吓到的女孩露出感兴趣的样子,但隔阂与无力感使她只能别过头继续趴在默默支撑着自己的矮桌上,头发如温暖的长袍把没穿裤子的双腿也盖住,而相反上身毫无遮掩的青年则像忘了什么似的,用手压着嘴巴任笑意挤压肌肉。
「哈,呵,你想做什么,就告诉我吧。」
「……」
女孩很慵懒的摇摇头,把脸埋进双臂里。青年的眼睛在女孩脸上稍作停留,倍加小心的注意起自己的动作。
——
此外,我还放出了很多可怕的东西,具体是什么,见到了就会知道。
下一步计划,我会让地面变成怪物,让科研大厦变成一幢空楼。
有观众可能会问,为什么不一举拿下南区呢?
解答你们的疑问,因为南区的丢弃是不可避免的。
。
不要抵抗,我的爱人,你最后会成为我无暇的艺术品。
我的名字即是罪人,恨我吧,当然,司祭你得爱我。
——
的确是有两只像王冠一样扣在脑袋上的角,的确是有翅膀,的确是有恶魔的身材,样貌……又是个笨蛋呢,脸被记号笔几乎涂黑了,翅膀上也挂满彩灯,居然还能很开心的拍照。
这家伙总能找到一些很了不起的笨蛋,上次公布了一名称号为『最强人类』的家伙的日记,那样的家伙居然能帮助罪人从天阶的围捕中逃脱,而且是在一个不足10平米的区域内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次会不会成功呢,以前都是谋杀要员,破坏引力发电厂什么的,科研大楼被清空的话天阶就只剩一半了……但罪人从来没失败过。
话说真的是恶魔吗,做工都很精细啊……有神的话有其他的怪东西也不稀奇吧。
天阶会有办法的吧,天阶是顶端的城市。
——
click3
形意校正:『宇宙史』中第一个登上『月球』的人,名字的一部分可视为是父母寄予了愿其强壮的希望,可匹配为通用语意名。
『繁沽国』人极古时代遗留的一类生僻及非常用字使用较多的文献,消费生命成为一个繁沽人之后再解读,会比阅读通用语版明白到更多其单字背后的意义,其他国家的文献研究同样适宜此方法。
иа式二五区域地名47lii意义为『山峦与峡谷颠倒的地方』,可译为『筵祁』或者『Rolsky』。
名词建立:蓝肌虫,仅存在于普索克避难区范围300千米内一处洞穴中的虫类,在通用语中无对应词,普索克语原词与详细介绍见pika knows。
翻译不只是音译,也不只是全译,我是pika助手19号,明天见。
——
「嗯……」
青年咬住果条空出双手打字。
——
Pika talk~
佐藤:看到没?-28:56
佐藤:看到没?-28:59
佐藤:看到没?-29:06
佐藤:看到没?-29:17
Indark:不用说那么多次,看到了。-29:18
佐藤:哦。-29:18
Indark:给我介绍一下新的最强翊芙吧。-29:18
佐藤:我没见到,你不要说出去,他们把她弄丢了。-29:18
佐藤:我没见到,你不要说出去,他们把她弄丢了。-29:20
佐藤:我没见到,你不要说出去,他们把她弄丢了。-29:29
Indark:你疯了?-29:30
佐藤:……以为你没有收到。-29:30
Indark:他们是谁?她又是谁?-29:31
佐藤:他们啊……你说的那个。-29:31
Indark:不要想把泄露情报的罪名推给我,既然不能说为什么还要说?-29:31
佐藤:等一等,我去倒杯水。-29:31
Indark:好了好了,不用逃,我已经知道了,圣殿把新的翊芙弄丢了对吧。-29:31
佐藤:装满木屑的脑袋也能明白?那太好了。
快去自首,然后请求判自己死刑。
干脆请求判灭刑吧,不要把比脏到变硬的内裤还要肮脏的东西留在环-II的数据库里。-29:32
Indark:什么情况……?-29:32
佐藤:Flado醒了。-29:32
Indark: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我吗?-29:32
佐藤:她说你恶心到让人水都喝不下。-29:32
Indark:傲娇,真可爱。-29:32
『佐藤』断开了连接。-29:33
Indark:+ ww + -29:33
——
青年随意选择手指轻拍随意选择的按键,身子明显的被肩膀驾着。
——
『佐藤』连接了。-29:35
佐藤:这是本月最后一台可报销电脑了。-29:35
Indark:好的好的,你那里有没有什么刺激的东西?-29:35
佐藤:昨天你熬夜了吧?-29:35
Indark:太爱我的话你会伤心的。-29:36
佐藤:预定去哪?-29:37
——
不数了不数了。
——
Indark:南区,搞不好还可以让你们看看自主降临的神翊拯救南区的事件。-29:37
佐藤:嗯,南区啊,你不怕被水怪吃掉?-29:37
Indark:『诉海』的『银』吗?你不是说过南区的海是人造的,并不是诉海引流进的吗?-29:37
佐藤:也对啊,前次任务在南区探索到的结果也是这样。-29:38
Indark:这样一来,天阶明明是飘在海上的岛屿,却只有南区没有受到空间峡谷的副作用而有海水就有解释了,胖子你发表这篇理论的话你就富裕了。-29:38
佐藤:不,南区的海的确是人造的,但其他区受到了所谓空间峡谷的副作用是因为天阶不在海里。-29:39
Indark:这样吗?-29:39
——
糟糕,不该问下去的,一谈起这些非日常的东西这家伙就停不下来,我只是想随便开个玩笑而已。
——
佐藤:不记得了吗?pika knows的传中之帖说:天阶漂浮在一个称作『四界』的大陆上方,世界上只有天阶受狄卡密特的保护,其他的狄卡密特避难区全部都不存在,因为很多我们所熟知的知识、历史都是为了让我们能一无所知的、充实的活在天阶这个玻璃柜里,而被圣殿所编写,再利用未公开的神经科技完美的封存进我们的记忆。
不少人证实司祭只要念出咒语,就能做到诸如创造食物、衣服,引发爆炸等事情,让人永远消失或者返老还童都不在话下——我们所知道的只有神存在这一点是真的,因为司祭与圣殿的几个要员都是真正的神,他们把我们当做宠物。
限制我们出城不是因为害怕外面聚集的混灵伤害我们,是害怕我们知道外面的世界,从而明白一切,这样一来他们就很容易失去全部的宠物,天阶的建立跨越了近十次历法循环才有现在的规模,那几个神不想再建立一次。当然,『四界』的确有很多比混灵更可怕的东西,比如机械制成的神——银,还有感染之后会变成全身着火的怪物的病菌,还有最新发现四根光柱其实是由控制四方神兽的凶恶神灵发出的。
但是也有很多美丽的东西在外面。-29:42
——
天阶如果浮在天上,根据圣殿的统计预测结果,我们就没有必要用狄卡密特罩住自己。
而知识本来就是通过『传』或者『录』进来的,在思考其准确性之前不如先想想自己是不是清醒,或者是别人的意愿是怎么样的,况且只要不对要做的事情造成干扰,是不是捏造的东西也只是有趣和无趣的区别罢了,我想也不会有很多人为了颠覆圣殿这种麻烦事而去费心尽力的突破各种屏障,把天阶在心中的形象搞得血肉模糊吧。作为一个明智市民的我可是从来没关心过圣殿有什么阴谋。
至于『高层』和『宠物』,见过了Jusess的父亲后我相信,原本就有那么一群家伙厉害到让人难以置信的程度,他们能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也不稀奇。弱小的人是不能爬到顶端的,至少在人很多的情况下是这样,而那些爬到顶端的人,把我们当做宠物也没有什么值得叫嚣的,我们也有宠物,而且宠物的生活远比野兽的轻松多了。
青年附和着思考。
——
Indark:比如?-29:42
佐藤:比如曦泽座,比如『洛雹』山洞,据说明明是炎鸟出生的地方却布满不会融化的冰块,你可以查一查,有照片,还有我们的太阳,仔细看会发现里面有东西。-29:42
Indark:笨蛋吗?-29:42
——
曦泽座是聚明节那天,四光重明的时候被点亮的东西,怎么会是一直存在的。
——
佐藤:呃……那个罪人应该是发现了什么真相,今天他发布的流程突然被锁定了,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干什么,虽然好像不太正常,不得不承认的确是个有本事说到做到的人,用他的奇怪办法,我其实在想如果加入他,会不会得知到更多有趣的东西。-29:42
佐藤:你什么也没看到,对吧,Ondark?-29:42
Indark:是是,字好多,烦死了,拍几张Flado的睡姿看看吧,她虚弱的样子一定很提神。-29:42
佐藤:她会杀了我。-29:43
Indark:那么你就先征服她吧,之前她好像被我不小心问出秘密来了。-29:43
佐藤:饶了我吧,不要胡说。-29:43
佐藤:废人君在说的是什么?变成灰吧废人君。-29:43
Indark:几百岁了还是那么纯情,羡慕你啊!山田!-29:43
『佐藤』断开了连接。-29:43
——
青年静静的聆听。
不对,危险的应该是胖子吧。
——
Pika voice~
Rank~
7 Girls(4-0023)
电子姬(3-8769)
Luxio(3-1515)
筋肉王妃(2-2355)
吟音sis(1-0365)
愛(my singer)(1-9001)
Murolk Dafi(1-4518)
Wurahrah(0-7774)
味绯略衿(0-8950)
EX-101(08-232)
——
「呼——」
浓妆艳抹的肌肉男竟然超过了用销魂嗓音唱糟糕歌词的sis,在这家伙出现在榜单上的时候我应该猜到的……在我有生之年不仅没有看到电子姬大人荣登榜首,而且还出现了如此可怕的事情,看来我的选择是对的,万一筋肉王妃击败Luxio接着爬上电子姬大人的头顶,啊,光是想象就让人毛骨悚然。
—click click click—
—Te————————————Durekueya
Fafea———————e—e—rufise
Soki————————————tradote
Nome——————————n—n—n—n———Bo—
悠扬的中性音清唱一路降为沉重低嗓,并以最末的重音结束整首歌唯一的抒情部分,跃然而起的现代打击乐越发变得节奏鲜明与响亮后才忽然被暂停。
好险,意外的好听到想叫别人也来听听看。
从趴着的女孩那里移开了视线,青年赶快关闭了映着很多女装壮汉交织的页面。
怎么办,衬衫应该没什么机关,这条内裤也应该是房东小姐小姐留在我这的最正常的了吧。但除此之外,好像没有可以配得上翊芙的衣服了。怎么办。
「Seva?」
青年悄悄的。
「要休息的话,到床上去吧,我几乎没有用过。」
青年继续悄悄的说实话,但却像在引诱无知的少女。刚才怪诞画面洗礼过程中,不知不觉被咬断一截的果条挥向崭新的矮床。
—沙———
女孩没有动。
青年后仰,直起左手,探知到窗外的风很本分后,捏紧拳头。
神不会生病吧。
无解而抗拒的思考很快消散,青年对着女孩所处方向的双眼变得呆滞,右手拇指用发不出一点声音的力度点着白色的『光折线』鼠标旁边的桌面,没有持续多久——这是一个很累的动作,青年已经把精力都集中到了耳朵里。
两滴三滴水形成的不规则的声音十分难以忍受,若去倾听,会不知不觉的期待起来,下一响会是什么时候,然后会不知不觉的担心,下一响又是什么时候,这样一来,脑袋就会处在间歇的运作而不能放松。大雨不同,虽然它带来的声响远远超过水滴带来的,但不用去思考,就像处在大街与杂室,隆隆而没有起伏的声音变成一道屏障,厚厚的音压成为一张棉被,包裹住自身,而渐渐在安然中,产生困意。
青年拿起饮料嘬进一口,清醒了双眼,明天就要死了,今天睡是不行的。
无声的捏了捏有稍些脂肪的下巴,视线来到还剩着两组残去大半的牙印的果条,很快又呆滞了,青年没有因为未开放的男性可能会激动得大叫的神级间接接吻而重新燃起做点什么的热情,他没有那般振奋的心情。
房间对于一个人来说虽然已够完美,但实际上要认作寒酸简陋也未为不可。脑中一闪而过的对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生活习惯的检讨,吓停了将要开始的下一次眨眼,显得眼球就像抖动了一下。
青年突然觉得以想拿什么都有的实用,和挤放在一起的简洁为主题的桌面摆设是如此的不堪入目,加之现在房间的混乱,更让他想要闭紧眼睛。
整理的话一定会吵醒女孩。
青年动了动嘴唇,想起自己忘了洗澡。
会吵醒女孩。
青年明白自己在第二天之后就会与女孩成为陌路人,可以完全不用管她,什么都可以不用管。
但是起码今晚,是需要与她共处的,女孩能够一觉睡过去那自然是最好。
而只有一个人的夜晚,始终是无聊的,青年需要想一些什么,对于青年不难推测:想什么都是无意义的,但是不想,就为零了。青年不能走冲动自杀者的路线,他需要正常的活到固定的日期,需要不去关注无意义性,以死记硬背的方式继续熬下去。
那么,基本都安排好了,剩下的问题就是,趴在桌上的女孩。
好像我一直都忘了重要的事情。
以之前的种种事件来看,她对我似乎有亲切感。
但实际上不可能吧。
我也就一直处在理所当然的立场里了。
青年现在才来处理初次见面该做的。
从一开始,她就一直处于迫不得已的状况中,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那样的地方,但可以确定的是一定不是因为我。
女孩没有动。
我是一个平凡的家伙,相貌绝对在大众等级,除了预支运气,我找不到别的理由来解释为什么我可以得到一份轻松而高报酬的工作,能遇到一个这么有趣的房东小姐,能有很多我可能不会接触的知识。
就算我脑袋里会窜出一些仿佛不属于我的记忆,偶尔会听到奇怪的声音,我也觉得这只是长久接触幻想性过强的东西而造成的神经过敏,不能作为特别之处。
当然我知道为什么会遇到剩余的5个人,这是这个地方的特殊准则造成的。
可以理解因为接近失去而不可避免的变得有些敏感,让我以为平凡的日常和几率有了飞跃性的变化。
「……」
但我这样的人是绝没有理由能从神的身上攫取一点乐趣的。
青年靠在床边,这大概就是他平日的睡眠姿势。
我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她是神,而我只是一个明天就要死去的无名之人,竟自顾自的接受了神的好意,还把她带到这里来,将她拖入我的步调,自以为是的作下决定,还不自量力的去关心、同情、耍弄她。
万一她真的有一丁点认识了我,那我岂不是做了暴殄天物的事。
趴在桌子上的女孩好像动了一下身子。
被进化为罪恶的羞耻所纠缠的青年已经把下巴捏红,拿起的罐子没有再放回桌面,呼吸变得像一个好心却喷吐着毒气的怪物一样谨慎,停下动作的右手也只敢放在看不出一点线条,并且有些不健康白的肚皮上。
我到底是有多天真麻木。
虽然说到现在都没出现什么异常。
但这是现实,几率只在神的手中。
不看没有价值的我无故占用她这一罪名,没有任何显眼优点的我凭什么可以遇到一个可爱的神。就算是胖子,也是经过极其恐怖的训练才被选中,我从来不记得我努力过,我也不想努力——这是一场误会。
「……」
自知之明到了自卑的青年静谧的苦笑。
唉,还是玩不过世界。已经到这个地步,不要再进一步拖欠什么了。
我没有偿还的能力。
不知道神会不会有捡起一颗小石子,然后觉得它还不错,接着保存一段时间再扔掉的习惯,如果没有,那么管不了是否能原谅我的固执和不负责,我还不想主动的命偿。
「…………………………哦。」
浮出脑海的最恭敬的对策所带来的激动,让青年突破一切压力发出短暂的轻叹。
我还是快点离开吧。夜晚从来没有散步过,对,这样更好。走到明早,深夜的世界一直很漂亮。这作为最后的旅程太好不过了,还可以欣赏南区夜晚的『宗木』林。
全身的毛发都要竖立起来的神清气爽驱使青年毫不费劲的站起。
现在就走,悄无声息的,就当我们没有见过,就当这位睡在大街上的翊芙梦游走到了没人住的房间里,没有遇到肮脏短暂的我,让她作为高贵的神去获得一位真正值得的神主,而不是一个辛苦救回来却莫名其妙要去死的人。
完美,死无对证,好事和坏事都逃不出去。
青年准备起步。
「……」「啊啊啊!」
女孩好像做了噩梦般抽搐一下,抬起的惺忪的眼睛极度的惊吓到正准备鬼鬼祟祟的青年。
「哈哈……如果要休息的话,就到床上吧……哈哈哈……」
青年可笑的笑着。
「?」
女孩看着坐倒在床边的青年,满脸狐疑。
不能紧张,平常心。
青年放好勉强没洒出来的饮料,把半截果条当着女孩的面放进垃圾桶,然后伸直腿坐回到电脑前,细汗扑满脑门,引进微风。
「……」
「这样子很不舒服的。」
青年发出荷尔蒙失调的声音,已经闭上眼的女孩晃了晃脑袋。
青年后仰,两手虚脱的撑在地上,无神双眼盯着黑暗中处在天穹中心的绿色光柱。
啊~我明白了,她要以神才知道的最好的方式惩罚我。
「是我太吵了吗?」
青年温柔的问。
「……」
星光色的头发再次晃动,比上次慢了一拍。
她不打算放过我……也对呢,只表现出礼貌是不够的。
青年再看向女孩,随即打开了下巴。
天啊!怎么办?
女孩枕着青年的大腿好像睡过去了。
太累了吧,那么辛苦的战斗。
青年突然想要作为慈父帮女孩缕一缕头发。
她要干什么!她也意识到出问题了吗!我的阴谋被发现了吗!
青年的思考摆错了顺序。
女孩呼吸均匀无声,有些宽大的袖口缓缓漫过女孩手背。
好可怕!
神啊,现在就杀了我吧!
最后一次松开脖子上的力气的青年变成一具僵尸,开着口看着天花板。
『潜逃与不知悔改都是积累围攻人数的手段』——烦死了,不该在Jusess父亲的书房里看那本手抄笔记的。
女孩在呼吸,眉毛与头发同色,细细的睫毛却也是银色,十分的无暇,脸颊是血色不多的洁白,匀称而洁净,嘴唇是淡粉色,看上去近乎粘黏的柔软。
实在是温暖的景象,但是无法融化青年透骨的冰凉。
怎么没有听到奇怪的幻听呢,不仅是被混灵抓了手腕的时候,就连现在也是安安静静的,现在的我很危险,危险的时候就应该有幻听的,身体没看出来吗。
青年撑直的左手有些麻。
走马灯走马灯走马灯走马灯走马灯走马灯……
「咦!?」
一只白皙的手搭了过来,青年摆回头,视线正巧重合。
眼睛里果然有东西,而且好像在动。
青年不敢不看女孩有些烦躁的脸。
「……」
女孩的另一只也手搭上青年的肩膀,双手用力让衬衣擦着青年的腹腰向上游的同时,青年触电般站立起来,向后退去几步。
要做什么?
吊着的女孩轻松的继续拉近距离。
「哇啊……」
小腿撞到床边,星光洒满天空。
真的在动。
瞳孔周围没有虹膜,取而代之的是一大一小两圈近乎透明的蓝色的带状物在转,以云飘动的速度,朝着相反的方向……
「……」
欣赏的同时也在被欣赏。
失去力气的青年仿佛一个人在白色的床上起伏,星光以月落的速度沉零。
这漂亮的光辉就像……
「就像……」
仿佛从天而降的女孩的手臂收紧,脸一点点与青年的脸靠向咫尺,绽放出无比美丽的笑容,陶醉的看着青年的眼睛。
平凡的人,只能有平凡的一生,然后平凡的死去。
像什么……
青年似乎也很陶醉。
可恶……好困……
我还没洗澡,我还要……
「……」
青年没有说出话。
填满蔚蓝的视界缩成一条缝,沉入黑暗。
。
调用中……
一直保持冷静,多乏味。
调用中……
。
Please put in next dus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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